宋淮青转过头来,看向他的方向。
宋冠杰也说不清为什么,明明是他想找宋淮青的,可是对方看过来那一瞬间,他却只想躲开。
宋淮青走了过来,同时,也对林双说了什么。
男人身上穿着整齐的黑裤子与白衬衫,外面披了件黑色的大衣,同为落难的人,他竟丝毫不狼狈。
他的腿受了伤,拄着那根木棍,走路一瘸一拐的,可是那并不影响他的气质,甚至受人的影响,那潦草的木棍都像是名贵镶了宝石的权杖。
宋淮青走近了,走到了帐边。
宋冠杰忽然胆怯了起来。
但是他的肚子在不停的抗议。
对方支着拐杖半靠在帐边,他站在那里,衣着整洁,没有难闻的味道,伤口被整整齐齐的包扎着,可是却能站起来,他的脸很干净,头发也不凌乱,甚至嘴唇都没有像他一样,因为干渴而龟裂。
最重要的是,他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而他,站不起来,连坐起来都做不到,他只能像只可怜虫一样趴在地上,仰头看他。
那一刻,宋冠杰懂得了什么叫屈辱,这滋味比身旁那肌肉大汉的威胁还要难受一万倍,因为面前俯视他的这个人,也姓宋,他们身上流着一样的血。
在婚礼事件爆发之前,他深居简出,甚至是宋家被人忽略的存在。
可就是这样一个几乎被他遗忘的哥哥,在这样一个地方,以这样的姿态,与狼狈的他重逢了。
那种巨大的反差让他感觉到了屈辱。
“宋冠杰,”宋淮青开口了,声音清淡,也有一股沙哑的味道,可是他的声音那么镇静,又那么有压迫力。
这个与他血脉相连的哥哥用那根拐杖虚敲了敲他的伤腿,跟他说:“别打扰她,你敢在这里叫一声,让她发现你,我就打断你的腿。”
宋淮青看着这个从小就不让人省心的弟弟。
若说他对宋漪蔷还有些兄妹手足之情,那么,对于宋冠杰,他的耐心就是空的。
对他来说,血脉什么也证明不了,更何况,这个人试图用那样残忍的方法羞辱他的妻子。
身为丈夫,他现在受伤了,能为她做的不多,但是他起码可以保证她的耳根清净。
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曾作出那种事情,他想,他的妻子一定不想看见他。
他只要看一眼宋冠杰的眼神,就知道他想做什么,但是他什么也不会做。
好好躺在这里,等来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