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崔明安那小子现在在府城的蒙学馆继续读书，崔莺在府城还买了一个一进的小宅子呢！”

“我的天，崔家那小娘子现在这么厉害的？”

“崔莺真的很厉害。”

甄阿牛这么个五大三粗的大汉子提到崔莺都是满眼的敬佩，他们这些小吏里面大多都是于田野间指导农事、计算收成、调解邻里纠纷。

但是崔莺不一样，她原先在丰宁的时候虽然也是在乡里丈量、计算田亩收成这类，但是后来去了府城直接拜了周自垚做师父，学习律法。

只是识字，再读深一点的书都有点头疼的甄阿牛有许多次都曾见过崔莺下职之后抱着一本《成律》研读。

就像郡君说的，谁说女子不如男？

崔莺的学习能力一般男儿都难比肩的存在。

甄阿牛这许久没回来，被乡亲们围得压根走不动道。

还是村长提议让对方回家好好休息一下，下午乘着太阳好，再到村子里的谷场好好说道一番这才让众人渐渐散开来。

曾经对于小吏考核选拔这一类的多少有些疑虑的众人如今看着连曾阿牛这样粗识几个字的家伙有了今天这般光景，都忍不住心中动了心思。

“这三小的只管认真念书，若是科举一途太难，日后脚踏实地从小吏做起，也未必不能当官。”

一头全白的老妇人织着羊毛衣，听着大儿媳妇从外打听到的消息，暗暗点头。

“等过几日老大从县里下职回来，你们拎点东西去曾家聊聊天。周大人和咱们家也有那么一点联系，千万别随意断了。”

“知道的，娘。”

“等寿哥儿再大点，你也出去找份活计吧，别埋没了你爹教你认字的本事。

老大的那算账认字的功夫你也是会的，当年若不是你爹愿意教老大，咱们家如今也没得这安稳日子。”

于氏头也不抬地说着这么句话，大儿媳李氏身子猛地一震，提到了自己的父亲眼眶蓦的一红，嗫嚅着嘴巴不知道说什么。

“老二家也是命苦，就留下一个寿哥，这些年也是你悉心带大的，还有安哥，她娘那脑子是个拎不清的，这些年也难为你们容得下她。

只可惜也是个福薄的，好日子眼见就要有了，却生了病去了。如今我们这一家老小的……”

于氏深吸一口气。

年老丧夫、丧子又丧女的，压垮了她脊梁也让她曾经保养最好的乌发如今却也全部变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