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羽的烦闷之中,书房的门被推开了,公孙丽托着晚食走了进来。
“祖父近日来为什么总是长吁短叹?”公孙丽将晚食在书案旁的食案上摆放好,带着几分关切地对公孙羽问道。
“是因为城中的公审之事吗?”公孙丽问道。
“丽儿也知道城中的公审之事?”公孙羽站起身问道。
“听荆轲师兄说起过。”公孙丽道。
平日里,公孙丽很少出门,但荆轲却是闲不住的性子,不仅是帝丘城,整个卫国,甚至是临近的韩赵魏三国,荆轲都去过,荆轲又是喜欢张扬卖弄的性子,经常在公孙丽面前卖弄自己的所见所闻,虽然公孙丽对荆轲的经历与经验并不怎么感兴趣,但毕竟不能捂住耳朵,因此,公孙羽还是知道许多不少外边的事情。
“公审之事可是有什么冤案吗?所以祖父方才才会长吁短叹?“公孙丽关切地看着自己的祖父道。
“没有什么冤案,相反,它完全可以称得上是公正,是真正的公正,是人们不敢想象的公正。”公孙羽道。
“那为何祖父还长吁短叹,一副心情郁郁的神色?”听到公孙羽的解释,公孙丽愈发地不解了。
“就是因为它太公正了,自此以后,卫人之心皆成秦人之心,卫国,不仅是在要这片土地上,还要从每一个卫国人的记忆中,都亡了。”公孙羽叹息道,连带着公孙丽惊喜准备的晚食,也不觉得有往日里的美味了。
“在祖父的藏书之中,有一篇道家列子的文章,我发现祖父和那边文章中的一个人还挺像的。”公孙丽道。
“哪个人?”公孙羽讶然道,她知道,自己这个孙女看似温婉柔弱,实则极有主见,自然也就不会觉得公孙丽是在无的放矢。
“那个忧天的杞人。”公孙丽笑道,一时间似乎整个书房都明媚了许多。
“杞人?”公孙羽不由愕然,随即就是一阵苦笑,公孙丽看的书都是他的藏书,公孙丽知道的故事,他怎会不知道。
只是,杞人忧天啊?
“祖父,在朝歌城中,我们还有亲戚,他们曾经是卫人,现在是魏人,不也过的好好的吗?野王的那些人,他们先是卫人,后为魏人,现在又成了秦人,不也过的好好的吗?在这片土地上,曾经的晋人,现在成为韩人,成了赵人,又有什么区别呢?”
“再说,我们卫人,在八百年前,还是殷商之人呢,计较这些,真的有意义吗?人只有活着,才能去追求人的意义啊。”公孙丽劝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