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刚送走了一批前来看病的病人，云灯累的瘫在了一张椅子上，身子软的像是没骨头似得。

他侧着身子用两只手臂搭在了一侧的椅子扶手之上，然后趴下来将脑袋枕在了自己的手臂上，掀起眼皮去看正在收拾残局的曲一。

说实在的，云灯完全没有想到，曲一居然可以坚持这么久。

一晃几个月过去了，竟还像个牛皮糖一样黏着他。

为了能将人赶走，云灯无所不用其极，什么方法都用了。

可最后的结果全都不尽人意。

云灯轻叹了一声，抬起脑袋用一只手肘撑在了椅子扶手上，他单手托着自己的下巴，声音很轻的唤道：“曲一。”

曲一正在帮云灯收他施针时用的银针，听到云灯的声音，他动作顿了一下，转头看向了他。

云灯眼睫颤了颤，再开口的声音听着有些闷。

“你说……你图什么？”

曲一的条件又不差，等回了京都之后，想要什么样的人不行？怎么就偏偏看上了他？

他有什么好的？

一个连未来都没有的人，有什么资格接受别人的喜欢，耽误人家的人生？

曲一将手中拿着的银针放下，双眸认真的看着云灯，他不避不闪的回了一句。

“图你。”

他自始至终所图的，就只有一个他。

闻言，云灯心口一颤，不自然的避开了与曲一相交的视线，他低声呢喃道：“我有什么好图的？”

深吸了一口气，他忽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对着曲一展开双臂，拧着眉沉声开口，“你瞧瞧我的样子，出门的时候别人甚至都会以为我是个叫花子，你居然会看上我这种人，你说你是不是眼睛有什么毛病？”

他想不通。

像他这种浑身上下都是缺点的人，曲一到底喜欢他哪儿？

他有哪里是值得他喜欢的？

曲一目光一眨不眨的看着他，回道：“你很好。”

云灯被他的目光看的有些烦躁，瞪着他问道：“哪好了？”

他怎么不知道他自己到底有哪里好了？

曲一不是最讨厌像他这种不爱干净的人了吗？

为什么现在却要委屈自己来忍受他？

他究竟知不知道，像他这样的人，理应就该是天生孤寡的命……

曲一迈步上前，在云灯的面前站定，“哪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