测量,亦或在圆中小心翼翼地画着多边形。他手旁还有一摞算筹,刘歆就用这种古老到落后的工具,不断组合出复杂的数学运算。
第五伦好奇地看着这位文理双修的大能,又瞥到一边扔着个器具,便轻手轻脚过去捡起来,看过后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是……游标卡尺?”
此物青铜制作,长一尺有余,固定尺、固定卡爪、鱼形柄、导槽、导销、组合套、活动尺、活动卡爪、拉手等部分一应俱全,跟后世初高中物理课就会接触到的游标卡尺像极。
但第五伦试了试后,发现它像则像矣,却根本游不起来,只能借助指示线,靠目测估出长度单位“分”以下的数据,不够精确。
“给我。”
刘歆大概计算到要用至此物的时候,伸出手来讨要,头却不抬,只把第五伦当成奴仆一般。
第五伦小心绕开沙地上的圆圈,他深知计算过程被人破坏时,理工狗会多么狂怒,只将卡尺递给刘歆。
刚想开口说点什么,比如指点刘歆几句套套近乎,岂料这老儿竟不耐烦地挥手送客。
“人我已见过,伯师,带他走罢。”
……
还真就只是“见见”啊!第五伦只觉得莫名其妙。
出了内院后,下大夫刘龚笑道:“叔父性情一贯如此,莫说伯鱼,有一次太子来府中,遇上他正在筹算,同样爱搭不理,太子只能悻悻而归。”
新朝太子王临,正是刘歆的女婿,正与功崇公王宗明争暗斗。刘歆天然站在太子一方,第五伦知道,自己今日若接受了王宗的聘请,这国师府的门,大概就进不来了。
但进来后也无大用,跟刘歆一句话没说上,依然无法排除他就是位面之子刘秀的可能性,但也不能确定。
好在刘龚待他十分有礼,让第五伦喝点温酒暖暖身子再回。
置酒之时,第五伦乘机问道:“敢问刘大夫,国师公方才莫非是在计算圆周率?”
第五伦听扬雄提及过,说什么“古之九数,圆周率三,圆径率一”,意思是古人以为,圆为周三径一,二者相除就是圆周率。
“确实如此。”刘龚道:“伯鱼可曾见过‘嘉量’?那便是叔父奉陛下之命所制。”
嘉量是新朝的度量衡器具,第五伦初见时也被惊到了,是一个铜制的圆筒,里面则是方的,左右各有小耳,看似普通,实则五腹俱全:以斛量为主体,圈足为斗量,左耳为升,右耳上为合,下为龠(yuè)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