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皇帝的亲家、左相耿纯还高出一头,谁肯服?
总算跻身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却更觉寒意凛然!窦融明白,什么叫如履薄冰,如临深渊了。
腰间第五伦亲手系上的印绶,感觉颇沉,一直往下坠,而面前无数双眼睛,也代表无数双手,它们会拼命伸上来,要将他拉离这位置,跌个粉身碎骨。
而唯一能在背后拉住他的人,只有第五伦!
从转身的这一刻起,窦融就明白自己该如何做了。
“没法子了,只有背靠皇帝,忠心侍主,兢兢业业,我才能站得稳当,直至功成身退!”
……
看着窦融跻身右相,站在距离皇帝最近的地方,一个人心中百感交集。
“时也乎,命也乎?”
感慨者正是刚从幽州结束刺史之职,回到洛阳来面圣的前将军景丹。
景丹自觉,自己与窦融的命运,仿佛是错位的。
“我与窦周公投奔陛下的时局,其实只差了月余,但凭借故交的关系,陛下亲征左冯翊,我已得重任,剿灭龙首渠伏兵,立下第一笔功勋;而彼时,窦融匆匆赶来,为越骑营所冲,沦为笑柄。”
“而后,潼塬一战,我守河南,与绿林军死战。而窦融在河东,负责乘胜追击,却在大河拐弯处为邓奉先设伏所败,再为军中所笑。”
那一仗后,景丹成为御史大夫,位列三公,窦融却将功劳都让给张宗,自个默默在群臣嘲弄中俯首经营河东。
那时候,景丹视右丞相的位置如囊中之物!作为皇帝旧友、上谷僚属、关中大姓,他几乎和每个势力都沾边,军功亦足以服众,只差最后一点距离……
河北战役似乎是他的机会,但高耸的太行山撞碎了景丹的梦想,老上司耿况出于私心,故意不尽力助景丹,等他拖着病体蹒跚抵达平原时,大战几乎已经结束。战后景丹被第五伦派去幽州,虽说文武大权尽在他手,但景丹知道,陛下对自己是有点失望的。
河济剿灭赤眉本是个好机会,但幽州好死不死出了叛乱,还得冀州帮忙才平定,差点耽误了陛下大事,景丹也一病不起,对相位再不敢奢望。
他与窦融的处境仿佛完全调转,剿灭赤眉期间,窦融夙兴夜寐,支援了各路大军的粮秣,将后勤办得妥妥帖帖,更在面对王莽时,彻底表明了立场态度。
这样的“纯臣”“孤臣”,做君主的,谁会不爱呢?
故而景丹对窦融虽有羡慕,却无嫉恨,以窦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