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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鸿之叹道:“不能不服老啊。”
谢玄英连忙说:“老师宽心,切有我。”
“你能平安回来,我自然不必再挂心。”晏鸿之说是这么说,却还要叮嘱,“我知你心中不忿,可地方军政自有三司治理,切莫倚仗家世,予难堪。”
“是。”谢玄英道,“学生有分寸。”
晏鸿之失笑。少年热血,哪有什么分寸可言?他道:“此次虽是情有可原,终归伤脸面,我已命送信去金陵,请日新代为斡旋。”
>林新,字日新,晏鸿之的弟子之,三十二岁,为南京府提学官。
所谓提学,其实就是提督学校官,单位隶属按察司,但不管司法刑,专门负责地方的行政教育工作,什么选拔生员,举行乡试,考核老师,等等,般由士担任。
而江南省的都指挥使司,便设在金陵。
这么做,足以显出晏鸿之对学生的了解,以及虽然未曾做过官,却对官场情世故颇为熟稔。
“多谢老师。”谢玄英说着,见晏鸿之喉咙沙哑,赶忙为他倒了杯水,服侍他喝下,这才告退。
晏鸿之润润嗓子,很快注意到程丹若的腿伤:“程姑**伤可要紧?”
“皮肉伤,不打紧。”程丹若写好『药』方,交墨点,“日顿,饭后服。”
晏鸿之难免愧疚:“带累姑娘了。”
“天灾祸,老先生不必介怀。”穿越多年,程丹若已深刻意识到,古代不是现代社会,百姓难有久的安稳生活,怎么活都很辛苦。
她还要去看其他病,略微宽慰句,也跟着告辞了。
谢玄英又没走远。
不等程丹若开询问,他主动道:“程姑娘,我诸事缠身,不能侍奉老师,这客栈上下的琐事,可否托付你?”
如此恳求,也是没有办法。
晏鸿之病着,须得有留下支应,可除他外,护卫、管事、亲随都是下,没资格做主。反倒是程丹若,出身虽低微,却是客,事急从权,代为主持事务不算过分。
然而,她并没有意识到,某种程度上,这就是古言必备的“管家”,只道是照看病,当然责无旁贷。
“只要谢公子不嫌弃,我可以试试。”
她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