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江瑾篱来说也并非难事,云千一先一步上马车,她也未作他想。
本打算也跟着上去,却感觉到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
原来如此。
江瑾篱止住脚步,故意显出为难的表情,看着马车。
她提着自己的裙摆,笨拙地双手撑在马车上,几乎手脚并用地想要爬上马车。
狼狈又可怜。
云千一越看越觉得于心不忍,就在几乎要命侍卫为她拿脚凳时,江瑾篱却自己爬上来。
她松一口气,钻进马车的时候,头上的发冠不慎碰到车壁,一下就歪了。
江瑾篱自己像是无知无觉,上马车之后就自己乖乖地在角落里坐下,连大气都不敢出。
分明是自己要为难她,真的见她这么委屈,云千一反而觉得内心备受煎熬。
马车向前缓缓移动,江瑾篱瞪大眼睛看着马车外的街景,像是极为好奇一般。
见她如此兴致勃勃,云千一心一横,冷声道,“不要左顾右盼,没规矩。”
江瑾篱听见他的话吓一跳,赶紧收回自己的目光,乖乖坐好,眼观鼻鼻观心,一动也不动了。
她本来就对外面的街景没什么兴趣,如今虽然不知他的用意,但这样正好让她有时间仔细想想接下来该如何。
前生她没有衣裳进宫,穿着朴素。
被皇后误以为是对她不敬,百般刁难。
如今她提前备好华服,皇后此事大概是可以避免的,就是不知还会不会遇见什么别的麻烦。
以及……
她得好好想想,家里那一院子的眼线,以及泔水的这笔账,要怎么清算。
前生的今日,云千一尚未痊愈,甚至昏迷不醒,是她自己一个人进宫应对,回家后又大肆处置家里泼泔水的奴才。
泼辣的名声,也因此传出去,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如今想来,光是处置个奴才能有什么用,得把后面的人抓出来才行。
她一路想着,也没注意马车走多远,只觉得很快就到皇宫。
却不知,云千一内心备受煎熬,数次反思自己是不是做的有些太过分。
江瑾篱不过是个刚刚及笄的小姑娘,在京城人生地不熟,自己还……
造孽。
云千一在心里叹一口气,想着下马车的时候,应当扶她一下,不好再为难。
却不想,江瑾篱在马车停下之后,竟然先一步下马车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