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渔歌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只是真的从心里舍不得老夫人，她流着眼泪，声音都带着哽咽和哭腔地问道，“姑祖母，您真的要走吗？老家早就已经什么都不剩下了，您回去，还能看见什么呢？”

这哭起来的样子楚楚可怜，没有半分作假。

不是别的，周渔歌是真的舍不得。

周渔歌当年还很小的时候，父母就不在了，一直在老夫人的身边长大，早就已经把她当成了自己最亲最亲的亲人。

本来自己莫名其妙地嫁人就觉得日子过的不顺利，想着周清若和老夫人，多少还觉得自己在京城里有一个靠山，有一个家。现在老夫人也突然说要离开，周渔歌根本就不希望她走。

这会儿看着周渔歌梨花带雨的样子，老夫人是真的有那么一个瞬间，觉得心疼，觉得是不是应该留下来的。

不过，也就只有那么一瞬间。

自己的命可比她们的命金贵多了，老夫人自然不可能为了周渔歌冒险，就只是打着哈哈说，自己无论如何都想要回去。

听见这话，周渔歌的眼眶一下就红了。

周渔歌是真的不知道老夫人为什么非要走，但是知道未来一定要离别之后，她抱着老夫人就嚎啕大哭，一边说舍不得，一边说希望老夫人一切顺利，一路顺风。

老夫人也被周渔歌的样子打动，抱着她，两人哭作一团。

而另一边，一切的始作俑者江瑾篱，正在云千一的书房里，摆弄着他书房的徽墨。

房间里还有鹤鸣在，这会儿云千一正在给他安排事情，对江瑾篱的行为视若无睹，只是慢条斯理地跟下属交代。

交代完任务，鹤鸣很有眼力见地迅速离开，没有在留下来碍眼。

“哥哥。”

江瑾篱也是直接开口，眨一眨眼看向云千一，开门见山地问道，“虽然我不会做什么，但是老夫人这条命可能保不住了。要我帮忙，让她活下来吗？”

虽然老夫人之前做过一些很可恨的事情，不过江瑾篱倒是也没有兴致直接对她动手。

她不会做什么，别人却不一定。

老夫人这条命，不见得能活到什么时候。

云千一早就在江瑾篱喊他的时候，就已经看了过来，这会儿听见这个问法，他的手稍稍停顿一下，才很是缓慢地开口道，“不用。人各有命，随她去吧。”

老夫人表面上做的事情，云千一都清楚。

暗地里做过的事情，他也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