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觉得人心都是肉长的,十几年下来,便不是亲生的,我也不该扔下妻儿来做这种事情?想来做个嘲讽?你一个外人都知道这个道理,那敢问我一个切身之人,如何不懂,又为何要怨他们?他们才是人心肉长的那些,而且他们这些人,竟无一人学当年张文达反戈一击,我感激已经来不及了,凭什么来怨?”
张行点点头,半是释然半是不甘:“今天的事情,是老哥你全程谋划主使的?”
“是。”高长业得意反问。“不是我还能是谁?”
“我今日在正平坊,差点被你的谋划弄死!”张行近乎于埋怨一般接道。“贺若怀豹打不过那些高手,全程都在拼了命的杀我们这些没有反抗之力的金吾卫与锦衣骑,好替你吸引官府。”
“且不说你是官,我是贼……老弟为何对此事有怨气?”高长业忍不住笑道。“我也不瞒你,我哪里管得住贺若怀豹,他本意就是要肆意杀一杀,正平坊和修业坊,哪有什么主次?”
张行一时语塞。
“不过说句良心话,我还真想过你撞上贺若怀豹那货的情境。”高长业稍微敛容以对。“但我打心眼里觉得老弟你是个有本事和运道的人,不会这么容易死,而且,经历这种事情多了,人才能成长起来,老弟还年轻,不要在意的。”
照这么说,我还得谢谢你呢?
哄笑声中,一瞬间张行真心想给此间人一个大耳瓜子。
“那我再只问一句。”张行抹了把有些痒的眼角,今天他淋了一整日的雨水了。“老哥想着我,我很感激,但正平坊那么多无辜,也在老哥算计中吗?”
“这就没办法了。”高长业再度敛容,诚恳以对。“不过,还是容我做个辩解……正平坊里,可不止是贺若怀豹他们,主要还是前一阵子杨慎造反时杨、李两家安置的内应,只是杨慎败的太快才稀里糊涂留存了下来……而这般搜下去,有我们没我们,正平坊都免不了一场大开杀戒。”
张行点点头,突兀来问:“南衙张公也在你算计中吗?”
远处,柴常检的眼神忽然严肃。
“我晓得老弟是什么意思。”高长业大笑道。“其实有些事情,更多的是顺水推舟,高抬贵手,从靖安台到此地皆是如此……唯独张世昭这厮确实是被我算计出来的,他那等过于聪慧的人物,惯会多想,今日被我抬到正平坊,怕是还以为其他大人物在设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