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知道女帝是这么个想法,怕是要当场自闭。
“谢陛下。”
方平直起身。
女帝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然后看着他,轻声问道:“这么晚了,方爱卿怎么还不回府?”
方平道:“回陛下,明日就是三司会审的日子了,微臣想尽可能把夏言一案仔细梳理清楚,看看是否还有遗漏的地方,以免真的冤枉了好人。”
闻言,女帝的眼眸不由得微微一动。
“哦?方爱卿竟为此案做到这种地步?难道方爱卿你也觉得那夏言是个好官,此案背后另有隐情?”
方平轻叹一声,道:“微臣与那夏言素不相识,其人品行能力如何,微臣一概不知,而且此案证据确凿,夏言本人也对所犯罪行供认不讳,换作平常,对这种铁案,微臣或许连多看一眼都欠奉。”
女帝端起茶杯,轻轻呷了一口。
“那方爱卿为何这么拼?朕此前去了一下刑部和大理寺,那里下值以后可是安静得针落可闻呢。”
听到这话,方平额头莫名渗出一丝冷汗。
他虽然清正廉直,做人做事一直都很有原则,是个极其称职的御史,否则也不会被女帝起复,专门下旨请回来主掌都察院。
但这并不代表他不懂人情世故。
像陆晨那种死心眼,不懂人情往来也不屑于在意官场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的人,也就他一个了。
女帝说这话时的语调虽然很平淡,但方平要是听不出话中的不满之意,那这么多年宦海沉浮基本上算是活到狗身上去了。
摇了摇头,方平虽然察觉到了什么,但却没有去想那些没必要思考的事情,而是正了正神色,回道:
“此案乃是陛下金口玉言交待下来的御案,微臣自然要尽力而为,不能有一丝懈怠,更何况陆给事为人正直,一心为公,将来定能成为陛下开拓盛世的一大助力,如此贤臣,微臣实在不忍见其自绝前程,黯然离开朝堂。”
“是故,微臣便想着尽一下人事,哪怕什么都无法改变,也能无愧于心。”
话里话外,全是对陆晨的欣赏。
丝毫没有如陆晨所预料的那般,因为不听他的劝告而反感。
甚至隐隐有提醒女帝,陆晨这样的贤臣可遇不可求,无论如何都要想方设法把人留下,悉心培养,以后慢慢委以重任,否则就是朝廷一大损失的意味。
听到他这么说,女帝的嘴角顿时微不可察地向上扬起一丝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