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晨左手负在身后,右手握紧极道之剑,这把可“上斩逆宗,下诛不臣,先斩后奏,皇权特许”的人皇之剑的剑柄,在剑刃悄然散发出的无上威势中,淡然无比地道:“这位乡亲方才说的衙差,现在应该还没走远,去把他带过来见本官。”
“卑职领命!”
唰!
话音落下的瞬间,方玉突然如同鬼魅一般消失在原地,仅仅两息过去,周围便再也感知不到他的一丝生息。
吩咐方玉后,陆晨再次看向李威。
“这位乡亲,你确定是官府的人去你们村子征发劳役吗?”
闻言,李威顿时感觉到了一丝非同寻常。
眼前这个年轻得不像话的文士,身上似乎有种令人本能地敬畏的威势,让他下意识地撇开目光,不敢与之对视。
仿佛他才是真正能决定在场所有人命运的大人物一般。
李威摇了摇头,把心底里那股想要顶礼膜拜的冲动压下,而后一脸笃定地道:“回大人话,小民确定就是官府给我们下的劳役令,那天来我们村子宣布此令的,正是每次县衙收税都会亲自过来的县主簿。”
一想到之前高主簿那嚣张跋扈的模样,想到被他仗着身怀伟力,如同捏死蝼蚁一般杀死的同村发小,李威眼中便闪过一道愤恨的光芒,忍不住把当天村里发生的事告诉了陆晨。
陆晨一言不发,脸上的表情没有一丝变化,就这么静静地听他说完。
刚死里逃生的百姓们也回想起了自己被征发劳役的悲惨遭遇。
想到世道如此艰难,想到一个个曾经被压迫致死的至亲好友,不由悲上心头,掩面痛哭起来。
听着百姓们悲戚无比的哭声,一众禹州卫眼中原本的自豪和莫名的喜悦逐渐消失得无影无踪,而后集体默然。
这些百姓,也是他们的父老乡亲啊,如今竟过得如此悲苦…
明明身体如此瘦弱,连走路都如此困难,甚至连一捆柴火都挑不起,却要自带口粮长途跋涉去往气象愈发恶劣的天门江大坝,去干那比砍柴挑水重无数倍的活。
那可是连他们这些身强体壮的忠勇之士都倍感着力的苦力活啊!
这不是让他们去送死吗?
简直就是草菅人命!
这一刻,无论是底层的大头兵还是百户千户军官,对突然让自己前往坝区平息水患的任务的排斥,竟莫名小了许多。
甚至有人觉得让他们这些身强体壮的行伍之人去做这些事,乃是应有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