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才看了两眼,蔡邕便是长身站起,待到细细读完,双目已怔,手一松,诗作也飘落地上,正落在孔融身侧。
孔融一愣,低头朝地上的诗作望去。
其表情先是平淡,随后惊讶,但到了最后,又露出一丝苦笑。
申屠蟠见到蔡邕孔融二人表情,顿时好奇起来。
“文举,可是什么绝好的诗歌,快些念了吧,老夫心痒着呢!”
申屠蟠年岁偏大,眼睛已有些昏花。
前段时间又操劳写书,如今几乎无法看字。
孔融弯腰捡起诗作,偏头看了看蔡邕,见对方并未出言阻止,方才念了起来。
“睡了:
伫卧小楼风细细,望极夏愁黯生际。
草色烟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阑意。
拟把疏郁图一醉,金戈铁马乐无味。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琰消得人憔悴。”
……
申屠蟠虽然是以漆艺称博士,但漆艺只是爱好。
实际上这种技艺在主流观念中是减分项。htTΡδ://WwW.ЪǐQiKǔ.йēT
之前能被朝廷征召为博士而不应,可见其在经文诗赋上的功底也是极其深厚。
此刻,他细细品味着诗文中的意境,只觉清劲奇丽,文采风流中又夹带着一丝刚强。
只是通篇下来,似有一处不解,于是开口问道:“这首诗所述,亦是对意中人的思念,遣字用句颇为传神,甚至比相思更妙,意境也有过之。
毕竟,衣带渐宽终不悔,为嫣消得人憔悴嘛!
可是……
这最妙的一句,却是老夫最不懂的一句!
‘嫣’字用在此处虽然美好,但却落了下乘啊!
既然是意中人,无论嫣与不嫣,都要思念才是,怎能如此浅薄呢。”
孔融:“......”
他又看了蔡邕一眼,这才轻声道:“此琰非彼嫣,是蔡琰的琰!”
“彩烟?彩艳?”
申屠蟠还在嘀咕,忽地发现孔融以目视蔡邕,这才反应过来。
是蔡琰的琰。
申屠蟠:“......这,这是司马相如和卓文君啊!”
一时间,三人有些沉默。
孔融斟酌片刻,也提出一点疑惑:“诗确是好诗,只是这诗名《睡了》,实在太过突兀粗俗,不知有什么暗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