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的忍辱负重欲将结束,本该各司其职的生活,早已演变为了一方独断专行。爱情的花朵虽依旧娇嫩,可其却似乎忘记了施肥的农夫,忘记了暴雨中的屏障,忘记了烈日下的凉棚。
清蒸鲈鱼是丈夫最拿手的菜肴,更是妻子为数不多称赞的杰作,但今晚却是最后的晚餐,只因这树洞里潮湿冰冷,只因丈夫不甘再荒废人生。
百炼钢终究不是绕指柔,那早已粉碎的脊骨,被血肉逐渐粘连成了新的躯体。埋藏于心底的年少轻狂从未被遗忘,就算这世态炎凉,纵使结局已然注定。
青山中的枯柴燃烧殆尽,再豁达的心胸里也盛不下丝毫迷茫,低垂的头颅正直视着夕阳,湿哒哒的衣物干净且清香。
妻子准时回到了家中,那盘热气腾腾的鲈鱼正散发出缕缕鲜香。可曾经笑脸相迎的丈夫却坐在沙发里,犹自喝着红酒,痴望着妻子的身影。
一张单薄的协议静置于茶几上,一根熟悉的羽毛笔滚落到门旁,多年不见的誓言赫然历历在目,唯有那空白的横线,却是犹如一只苏醒的野兽。
妻子微笑地靠在墙角,略带污秽的短裙贴附着皮肤,浓妆艳抹下的脸庞平静异常,可那晶莹的泪珠却反射着月光。
一个家庭,总归要有人挺身而出,不为那些虚幻的梦境,只因彼此都能活得更好;不为那海市蜃楼般的臆想,只因这残酷现实的人生;不为那风花雪月里的矫情,只因每日的鲜肉浓汤;不为那枫红满地的惆怅,只因能够在雪夜中被炉火温暖。
泪水打湿了男子的皮甲,甚至跌落在毛毯之上。在悠然的月光里,二人如初恋般紧紧相拥,她倾诉着每天的辛劳,他抱怨着无聊的人生。
“今后你一定要活成自己希望的模样,否则便是以悲剧收场。”妻子抬起头,凝视着丈夫。
“要怪只怪你是人族,而我却为兽人。尝试过,失败了,放下吧...”丈夫说罢转身离去,从未没在踏足过这片住宅区。
两年后,妻子因一场风寒而亡。丈夫亲手将之埋葬,用的并非是什么铁铲,而是一柄名为“碎颅”的双手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