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他一眼,转身向办公区走去。
“——这种事情,也不是说说这么简单就行的吧。”
『不是真的不知道。』
『只是就算这样,我也没办法啊。』
【九天】
“一点都吃不下吗?”我端着粥,看着乱步勉强吞了一点汤水进去、最后还是咳嗽着吐了出来。
连着数天几乎没吃下什么东西,乱步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削瘦了下来,平常只靠着注射葡萄糖维持身体最低限度的需要。
“呜……”靠在枕头上,乱步看起来很难受,“吃不——咳!咳、咳咳!”
他猛地又咳嗽起来,纯白的花瓣沾染着刺眼的血迹,在飘落的过程中缓缓消失。
我慌忙将碗勺放到一边的桌上,伸手虚抱着他,一手轻轻拍着他的后背。
“别怕,别怕……没事的……”我毫无办法地重复着这几句已经说了上百遍的话,即使这显得苍白又无力,但总好过什么都不说。
咳嗽只持续了数秒就停下来,比起一开始断断续续地咳上几十秒,现在乱步每次咳嗽的时间都很短,但我想这并不能算的上是什么好兆头,倒不如说,这正是乱步越来越虚弱的表现,明明很难受,但是已经连咳嗽的力气都没有了。
“月见山……”乱步把脑袋埋在我的脖颈里,开口说话时吐出的气流都显得如此轻微,像是羽毛一样拂过我的肌肤。
“嗯,我在。”我抱住他,任凭他把身体全靠在我的身上。
“还剩下几天?”他问我。
我沉默了一会儿,才轻声答道,“九天。”
也许是早已心中有数,乱步的语调没有什么变化,依旧是那样虚弱又平静,带着些孩子耍脾气时的任性。
“你会陪着我的,对吗?”他蹭了蹭我,仿佛是在撒娇,又好像是在讨好。
“我会陪着你的。”抱紧了他,我死死咬着下唇,压抑住身体的颤抖。
他又轻轻地咳嗽起来,花瓣就如同冬日里的初雪一般,迅速消融在我们紧贴着的衣上。
“月见山,你其实知道的,对不对?”等到气息平缓了些,乱步又继续开口说道,“你一直都很聪明,比那些笨蛋都聪明。如果你真心想骗人的话,就算是我也不一定看得出来。其实你什么都知道的,对不对?”
『对啊,我其实什么都知道。』
『可是那又有什么用呢。』
我闭上眼,只是抱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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