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桑眼眸中却没有掀起一丝波澜,冷漠的像是他手中凛凛的利刃。
今日的太阳太过灼目耀眼,让人目不能直视,只是掠过一眼,眼角就会无意识地溢出泪水来。
我垂下眼眸,没有应声,只是脊背笔直地站在甲板的中央,手中的刀尖微微一颤。
铮——
清脆如铃锣被轻轻敲响,日光与刀光交错一瞬,在海风中折射绽放出一朵锋利凛然的金铁之花,纤薄的花瓣倏尔尽数飘散,消失在朗朗曜日之下。
仿佛只是电光一瞬擦过身侧,似乎坚不可摧的西洋军刀被从正中一分为二,半截尖利的刀刃锵然掉落在地,美丽精巧的太刀依然垂在我的身侧,宛如未曾移动半分,但我所站之处却从福地樱痴的身前变为了身侧几步远。wwω.ЪiqíΚù.ИěT
我背对着福地樱痴,手中的太刀缓缓抬起,悠然地反手挽了一个刀花。
“该考虑要不要动真格的人,是你才对。”我慢悠悠地拖着刀,随意地踱着步子,所过之处,刀尖在地面上留下了细长的划痕,“为什么你会觉得,自己能打得过我呢——福地樱痴?”
“因为末广铁肠当时似乎差一点就能送我去地狱了?”
“因为条野采菊两次对上我都没受多少严重的伤?”
“因为我在面对大仓烨子的时候,跳空逃跑了?”
我忽地停下了脚步,一个急转,回身看向了他,面上带着微微的笑。
“福地樱痴,你是从无数战场上走过来的人,你应该是这么蠢吗?——亦或者说,正因为你是活着从无数战场上走过来的人,所以你才会有这样愚蠢的想法吗?”
“你也觉得你是伟人了么?你也觉得你是英雄了么?你也觉得你真的就是人们交口称颂的那样,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最强者了么?”
我的脸上是内敛而有礼的微笑,但我口中吐出的字句却是刻薄而尖利的质问。
“你是从什么时候起,变成了这样一个自大而愚蠢的人了?福地源一郎?”
当一个人太久没尝过失败的滋味,那么仿佛是必然的一般,他就会生出些狂妄的错觉,譬如说,觉得自己已然是最强,譬如说,觉得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自己所做不到的,甚至于是——譬如说,觉得自己就是这世间的“正确”。
福地樱痴与我对视着,他的眼底沉淀着许多复杂的东西,这让他的眼睛显得沧桑而又沉重,像是淤积着无数泥沙的深深河流,望之浅,但只要踩下去,就会陷入泥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