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知道,自己如今在做着什么事情吗?”
“——福地樱痴?”
我举起了手里的太刀,尖利的刀锋在空气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最终横刀于我的身侧,经历过烈火淬炼的银刃流淌着如同落雨般美丽的花纹,阳光落在精巧剔透的刀身上,宛若穿破雨幕的天光,流光溢彩,晶莹剔透。
“这世间的善恶本就是不平等的,要将一杯清水变得浑浊,永远都比将一杯浊水变清要更为容易。恶的孳生,永远都要比善的延续要更为容易。善人堕落成恶者只需要一念,恶徒想要从善,却也许耗费一生也做不到。”
“在你杀死第一个无辜的人的时候,罪孽的冤魂就已经永远萦绕在你的背后,再也挥之不去……逝者不可追矣,恶人也至死都不能够再变回一个善人。”
“他所能做的,只有离‘善’近一点、再近一点——但却绝不可能再到达「那一边」去了。”
如坠进忘川河的亡魂,在鸿毛也不能浮起的那幽幽河川之中挣扎泅水,却永远也无法浮出水面,触及忘川另一端的河岸。
“福地樱痴,在你切下稚子的手指、捣烂妇人的内脏、砍下老者的头颅之时,你就已经是个不折不扣的「恶人」了。”
我凝视着他的双眼,目光是比手中的刀剑更为锋利的利刃,一刀刀的剖开他的皮肉,刺进他浑浊不堪的灵魂,划开一道鲜血淋漓的口子,让他的“冰心铁骨”昭显在这朗朗白日之下。htTΡδ://WwW.ЪǐQiKǔ.йēT
“福地樱痴——!!”
我厉喝一声,骤然拔高的声调宛若一道惊天落雷,在这空荡荡的甲板上怦然炸开。
“你告诉我!在你将刀砍向无辜的平民之时,握着那柄刀的、究竟是你口中那「虚伪的国家」,还是你自己?!”
“你是伟人么!你是英雄么!你连那一柄握在你自己手中的刀、也拿不住么?!是有人将枪口抵在了你的后脑勺上吗!是有人钳制住了你的软肋吗!是有人遮住了你的双眼、捂住了你的耳朵、蒙蔽了你的神智吗!”
“你觉得你和那些蝼蚁一般的普通士兵是一样的吗!在「那个战场」上的你握着刀、你不是蝼蚁,你是悍然的巨象,即使你推不倒那堵耸立在你面前名为「国家」的高墙,但你难道还不能决定你那威猛的象牙,该冲向何处吗!”
“如若你不愿意向普通人挥下手中的刀,你难道还不能停下你的手,离开那个战场吗!”
我目光冰冷地望着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