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侍从使了个眼色。
侍从很快搬了一张桌子跟一把椅子过去,另外还有一个香炉,一套文房四宝,最后拿出一张纸放到了桌面上。
纸上写着试题。
“时间有限,本官也不为难你,只要你能在一炷香之内写出一首格律严谨的五言八韵诗,就算你过关。”
“五言八韵诗?”苏清尧立马拔高了音量,不满地抗议道,“毕大人难道不知道,只有乡试和会试才要求五言八韵,童生试只要五言六韵就够了,您这还不叫为难?”
而且还必须在一炷香之内写完。
疯了吧?
便是自己这个主考官都不一定办得到!
毕世镜不理睬他。
只居高临下地看着江湛,“如何,是认罪还是答题?”
江湛笑了笑,“学生还有的选择吗?”
他起身坐到了桌前面,低头往纸上看去。
题目只有一句,出自王摩诘的《积雨辋川庄作诗》——“阴阴夏木啭黄鹂。”
这题难度不大,然而要写得出彩,却极其不易。
很容易就落下俗套。
江湛握着毛笔,陷入了久久的沉思。
眼看着香炉里的香已经燃了将近一半,苏清尧紧张得收紧了大肚腩,熊二等人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出,生怕自己的呼吸声吵着江湛的思路了。
毕世镜则悠闲地喝起了茶。
呵,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孩子,再有才华也有限,还真能在一炷香工夫里写出什么旷世奇诗不成?
只要比府试的时候写得差,自己便能以此为由,判定他之前的文章都是由人代笔。
到时候看他还怎么狡辩!
睨着江湛那张比女子还要绝美的脸,毕世镜眼里的厌恶更甚。
事实上,他一开始并没有打算对江湛下狠手,看在恩师段老大人的面子上,他可以帮段家出这口气,但也仅限于找个理由废掉江湛的府案首而已。
自己堂堂一个三品京官,圣上跟前的红人,出手对付一个小小的学子,实在掉价。
可当他派人调查江湛的背景之后才知道。
江湛竟然是江墨年的儿子!
江!墨!年!
那是他含在齿间都恨不得咬碎的名字。
想当年,他寒窗苦读二十余载,历经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才在而立之年熬出了头,不仅高中进士,还是头名状元,那是何等的荣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