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线昏沉,甬道沉寂而亢长,白衣神女四肢僵硬地扭转着,关节发出奇怪的骨响,那张脸转过来,丧白发青,眼珠子被黑色黏液糊满并无眼白,额头一赤红的圆点蠕动着,凑近看,那根本不是绘上去的,而是触手——准确的来说,也不是触手,上面有着小绒刺和有毒的叶子。
丧失意识的桑珠离那白衣女人越来越近,那股佛琉香的气味越发浓郁,种在燕青黎骨髓上之物也蠢蠢欲动,作呕感烧灼着胃,如出一辙的气息涌上她的喉咙,溢出体外。
燕青黎双目透过女人的肉身,可以清晰看到有朵妖冶的赤色肉球呈花骨朵状占据了心脏的位置,植物的青色汁液、黑血混合着在纵横交错的血管流动,大脑萎缩缠绕着赤色藤蔓,绒刺上有吸盘紧扎着脑组织,不断有污血不规则溢出在表面。
此人已死,后头必有人操纵。
燕青黎飞快点住桑珠脖颈的穴道,桑珠身子一歪,刹那便倒在了她的怀里。
穿堂风夹杂着鬼魅的幽语扣耳畔轻过,带着丝不怀好意的轻笑声。
——“有趣啊,有趣,我还未发现公子你的体内也有那佛琉香扎根在内。血肉之躯五脏六腑逐渐化作恶蛊的养分,腐朽成恶臭的药尸那过程必然疼痛无比罢?公子,看来在不空鬼城,你我相遇便是缘分,你助我在此一臂之力,而我……助你早日摆脱这血肉腐蚀之苦,黄泉路上与挚友重聚,岂不乐哉?”
这声音好生熟悉……是谁在那里装神弄鬼?
燕青黎目光紧锁住黑而深邃的甬道的某处,将昏迷的桑珠轻放在身后,别在腰间的镜花宝扇因殿内聚集地无数冤魂鬼气而蠢蠢欲动,她将法扇取出,扇面弥漫的血气热切发烫,大快朵颐的杀意溢出。
她缓步而前,袖下的掌心已凝聚出杀诀,眉一扬,嘲讽道:“前面是谁唧唧歪歪说个不停,有本事八婆乱吠,没本事出来露个脸给我瞧瞧吗?”
隐匿黑暗中的那人一愣,冷笑道:“昊公子,看来你还是不太了解自己的处境啊。”
甬道忽然亮起,几十盏鲛油烛灯跃动着诡异的蓝火光,脚下的地面忽不稳,机关的咔嚓动静在寂静的空气中细微发出。
不好!燕青黎瞳孔微微一缩,抬头一望,暗金的旋刀迎面朝她劈来,她翻转扇面凭空抽出一把柔软的灵剑,剑锋硬生生缠住了旋刀,韧性十足的软剑弯成面条状,此时脚下已然悬空,本平整的石道皆碎裂成不规则的几截,退路已断。
火光下唯有石笋状的硬石此起彼伏,在这些尖锐的石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