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辩见了黄池这般,轻轻摇首。
“黄门令,坐下。”
黄池听了起身而坐,轻声道:“陛下,有什么事明日再说吧,陛下要多休养。”
少帝摇摇头,看着黄池道:“总管,那日得到消息,朕想了想,就知道是你所为。当时除了气愤,更有伤心……”
见黄池嘴唇欲动,刘辩摆摆手:“但其实第二天朕就想通了,你和黄门令都是忠心耿耿,就算违背朕心也必有缘故,朕不见总管,是怕有人因此生事。”
“宫中出了那么大的事情,若不追究,与皇家威严有损。但若要追究,一旦有心之辈从中作梗,便会对总管不利。因此冷上一段,才是最佳……”
“陛下……”黄池听了,双唇嗫嚅,语带哽咽,柳迟一旁亦露欣慰之色。
“总管,柳黄门,如今晋阳多事之秋,朕知道,朕之行止确有不妥之处。可……可确是出自本心,在这宫中,朕也只能与你们和唐姬说说心事。”
一段话说完,少帝微微有些气喘,但神情却轻松了一些。
“陛下,奴婢等原本就该忧陛下之忧,说到底,还是奴婢等失职。唉……”黄池说着叹了口气:“可惜君候不在,当**便说过,分君之忧绝不简单。”
听见君候二字,刘辩展颜一笑:“骠骑将军与朕,如父如兄……”
黄池柳迟二人听了不由微微一震,天子能有此言,亦唯有君候能够了。
“当日柳黄门前往幽州,带回师父遵从本心之言,朕便知道,师父心中是有些不满的。只不过他对朕从不强迫,自从到得晋阳,几乎百依百顺。”
“黄门令,你知道吗?其实朕希望师父能像先帝在时一般,对朕严加督导……那是朕学骑弓,稍有差池,师父都毫不留情的。”刘辩说着,一脸缅怀。
柳迟不说话,他知道陛下口中的黄门令,并不是在喊自己。
黄池颔首道:“陛下,此一时彼一时也。当日陛下是皇子之身,君候身负教导之责,自会一切从严,但如今陛下乃大汉天子,他亦要守君臣之份。”
“否则,就算奴婢等知道陛下心意,但又岂能人尽皆知?”
“君臣之份?”刘辩叹了口气:“这只是其一,朕心中知道,师父是见我当年在东都为董逆裹挟,九死一生,因此不忍再……”
黄池听得连连点头,到了晋阳之后,君候的确如此。几乎天子要什么,他就给什么,哪怕因此招人非议,如今想想,不因此,又能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