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祁站到棠枝面前,微微垂眸,盯着她打量了片刻,漆黑眸光晦暗不明。
良久。
男人依照礼数行了一礼,淡启薄唇:
“陛下可有受伤?”
“......”
顺着对方的视线往下落,棠枝看到自己袖子上大片大片黏连在一起的干涸血迹,捏紧袖口,下意识往后藏,“没。”
宴祁眉心微不可察的挑了一下,语气不轻不重,叫了她一声:“陛下。”
“您这是在怪微臣,没有保护好您吗?”
清冽悦耳的声音,略带着几分幽幽的冷意,传进耳畔,棠枝眼皮一跳。
“我.....”
她顿了下,改口:“朕没有。”
宴祁静静盯着她。
棠枝被他盯得头皮发麻,伸出胳膊,举到他眼前。
被利剑划得破碎不堪的布料像是在血水里浸泡过一样,一眼望去,所有人都会下意识认为她这里受了极重的伤。
但衣袖下暴露在空气中的皮肤却完好无损。
这极不符合常理。
宴祁摩挲着手上的白玉指环,若有所思盯着那处。
白皙细腻的肌理在暗红色鲜血的映衬下,多了几分易碎脆弱的美感。
这纤细胳膊倒不像寻常男子。
男人低嗤。
棠枝心虚抿抿唇,重新将胳膊背到身后,她偏头咳嗽了一声,借此掩去脸上那点不自然的神情。
说不清为什么,她似乎本能地就很怕宴祁。
气氛陷入一片诡异的宁静。
团子凑到棠枝耳边:“枝枝,原主特别害怕宴祁,害怕到每次见到他,腿都抖得不能行。”
“你刚进入这个位面,很容易受到原主情绪的影响,稍微克服一下哈,毕竟这是你男人。”
棠枝闻言,深呼吸。
说的对。
她可是皇帝,不能这么怂。
少女稳住气息,摆出帝王的架势,抬眼微扬起下巴,一本正经说道:“爱卿不必担心,幸得侍卫拼死保护,朕没有被刺客伤到分毫。”
爱卿?
许是“老师”这个称呼听习惯了,宴祁眼中控制不住地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意外。
看着眼前故作沉稳的少年,男人差点被逗笑。
他从前时常感慨,先帝那样的性格,怎会教出如此软绵弱懦畏缩之人。
今日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