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南初愣了,他的眼前突然出现了画面模糊不清,但是声音却依然清晰,这是上辈子令自己最难遗忘,也最痛苦的事。
福利院很穷,每个孩子回家路上都要捡废纸箱和塑料瓶回去卖钱,捡来的废纸箱换钱之后可以买本子就和学校要求的练习册。
但是在青春期的时候,这件事无疑是一件非常丢人的事,他不愿意去捡瓶子,但是自己也需要钱上学。
在青春期最要面子的时候,全班同学都知道自己的班里有一个整天捡**的孩子,还没有父母,是从福利院出来的,不管有意无意,他们的嘲笑和所谓的鹅开玩笑橡根刺一样扎在张南初的心里。
他只能努力学习,他知道,只有钱才能改变这一切。
他在高考报志愿的时候选了当时最有前景的古董修复专业,他是班里成绩最好的一个,也是福利院当时那一届最优秀的一个。
但是他却拼了命的想逃离福利院,是一个养大他的地方,也是他痛苦的源泉。
后来进入大学之后,他只说自己是爷爷奶奶养大的,爷爷奶奶在农村生活,在学习的同时努力兼职养活自己。
因为他知道,他已经成年了,他没有退路了。
福利院能帮忙交学费已经是最大的帮助了。
福利院也没有钱。
福利院也没有再救助自己的义务了。
因为敏感的身份,在高中的时候,他听到大家对自己开玩笑的说“**娃”的时候憨憨的笑,装作不经意和他们打作一团,谁也不知道,短短三个字,是张南初心里一辈子的刺。
到了大学,他更加努力的装作快乐,别人看来他总是大大咧咧的。
或许是都已经成年了的缘故,舍友对于张南初时常拿不出钱的窘迫都装作没看到,张南初终于逃出了“**娃”的魔咒,他渐渐成为了老师同学眼里勤俭节约的好学生。
即使在人均学霸的大学里平平无奇,但也活的快乐。
但是“**娃”这几个字,是张南初听到就会有窒息的痛的三个字。
张南初知道自己产生了幻觉,他不禁自嘲一笑,原来被钉子钉过的伤,即使把钉子拔掉了,钉子钻的洞,依旧还在,时不时的隐隐作痛。
幻觉越来越明显,就连被人嫌弃自己,丢瓶子时砸到自己的痛都那么清晰。
张南初记得,那次砸到了自己的右边额头,自己还笑着对那个醉汉说谢谢。
张南初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