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管去扣阕,只管把你知道的事情全都告诉陛下和宰辅们,实话实说!
谁若是敢动你,让他们先过了秦某这关!
只要秦某不倒,你就不倒!
刘宇闭上眼睛积蓄了几次呼吸。
他几乎是癫狂一般,带着哭腔大声:“说了!小人什么都说了,可上官们没人听,河渠司里没人理会我们,再说就会收到惩罚!……不止小人一个,许多测查过黄河的小吏和当地官吏都说了,可没人听啊!他们还暗中威胁,谁敢再说就让谁生死两难!不是不说,是不敢啊,陛下!”
他缓缓地跪下,痛苦着道:“小人人微言轻啊!黄河改道是上官们的提议,还有许多人在背后支持,他们不让说,小人就不敢说……而且事情没发生,就算小人说再多,也不会有人信的。”M.
说什么眼见为实。
这年头不把事实摆在面前,他们是不会信的。
况且事实只在少数人手里,他们位卑言轻根本没机会说出口。
因为一旦说出口,就会阻挡了那些人财路,更会挡住他们渴望升迁的谋划。
为了自己的欲望,他们仅仅靠一个设想,就准备复诸实施。
“够了!”
“够了!”
张之白厉喝道,然后看向了随后怒吼的赵祯。
此刻满殿君臣脸颊火热,羞耻终于战胜了恐惧。
他们一心想要改道黄河从而达到抵御辽人的目的,已然丧心病狂到连事实都不顾了,现在一盆凉水浇下来。
丢脸,丢脸啊!
刘宇从回忆中清醒,抬头看去,不禁骇然。
赵祯的面色惨白,嘴唇蠕动着,却说不出话来。
他缓缓起身,说道:“今日朕和诸卿还在商议……还在想着改道……给黄河改道。”
他的声音异常虚弱,张之白失魂落魄的道:“是,臣……臣……失察,臣有罪。”
“谁都有罪!”
赵祯近乎于冷酷的道:“朕有罪,你等有罪,无辜的是谁?百姓!若真是改了道,河北路从此变作汪洋,多少人就会因此断了活路!”
张之白缓缓免冠,然后跪了下去。
主辱臣死……
一时间殿内全是跪下的人,刘宇有些懵。
你们这是啥意思?
“黄河啊!”
赵祯面露痛苦之色,说道:“来人,将河渠司承旨李仲昌下狱,换命皇城司彻查此事相关人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