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有什么是他无法完成的,出身和学识给了他宠辱不惊的气场,以及看淡一切的资本,在全国严打的时候,他们季家依旧能够独善其身,原本季云谏是不必来下乡的,他的哥哥想要他去做个飞行员,但因为季云谏的恐高而不得不作罢。ωωw.Bǐqυgétν.net
季云谏又想起了他那天夜里见到程染时的场景,他这个人生来性子薄凉,但他的父辈一贯的热血和仗义,大概是从战争年代走过来便格外的有着人情味,因此季云谏从年幼时便习惯着带着些面具,为人温和,善良,有礼,成了他摘不掉的标签,他以为他会讨厌这样的虚假,但没想到,一旦他披上了这样的外皮,所行之事无往不利,渐渐的,他便分不清这到底是他的伪装还是真性子了。
可那**蛰伏已久的薄凉隐隐醒了过来,他厌恶那样的道德绑架,当陈知月用比他更容易博得同情的可怜获得认可时,他的善良便成了可以被利用的虚伪。
那晚他带着一份疲惫前来养猪场的时候,想起来臭气熏天的猪栏,心中便是遏制不住的烦躁。
他终究不是真的温和有礼。
可当他将程染从地上扶起来的时候,残月几许,灯火摇曳,程染脸上的神情让他看不分明,她的脸上有伤,以至于嘴角洇出来血色,那血色触目分明,对方眼眸黑沉,让人看不到底。
往后的日子对方傻里傻气,不通人情,季云谏总是在无意一笑之后蓦然怔住,眼前不可抑制的浮现出那晚对方死寂黑沉,看不到底的眼眸。
他那些忍不住想,这人的面具当真的带久了便摘不掉了,他摘不下来,程染也摘不下来。
此时他倒是真心的希望,程染是真的不傻。
程染和俞秋楚窝在火车站附近,为了避免被五哥给找到,俞秋楚把包里带着的衣服给程染换上,又买了条颜色老气的围巾把程染的脸给围住。
给程染围围巾的时候,俞秋楚紧张的手都在抖,打结控制不住力道,险些勒到程染。
然后俞秋楚眼神躲闪,支支吾吾了半天才底气不足的说:
“别人问你是干什么的,你就说......你就说是......是我婆娘,来走亲戚吗。”
“听到没有?!”最后一句俞秋楚忽的满脸通红的凶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