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微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
碧珠却只是眼神轻慢地站在那捧着澡豆催促起来:&ldo;姑娘您别愣着呀,过会水该冷了。&rdo;
&ldo;你把东西放下便出去吧。&rdo;太微站起身来一面朝盥洗室走,一面吩咐道,&ldo;不用在边上伺候我。&rdo;
碧珠怔了下,旋即难掩轻松愉悦,口气惬意地应了一声&ldo;是&rdo;,将东西摆好便立马退了下去。
盥洗室里转瞬便只剩下了太微一人。
耳边落针可闻,因为太安静,她的心跳声显得尤为响亮。
怦‐‐怦怦‐‐
一声接着一声。
是她活着的征兆。
太微皱着眉头,将手掌贴在了自己的心口处。隔着薄薄的中衣,底下心脏起膊的动静愈发得清晰了。
她将自己身上的衣裳脱了个干干净净。
纤瘦的腰肢,青涩的隆起,无一不在告诉她,这是一具还未彻底成熟的身体。
是令她迷惑的陌生。
但这陌生里又夹杂着明确的熟悉。
这是她的身体。
是她的没有错。
……只是太过年少了些。
她屏住呼吸,将自己囫囵埋入了水中。
水果然不大热,但依稀还有暖意在。
稀薄的热度,已足够令她向往沉迷。她贪婪地往水下潜去,越潜越深,越深越暖。人生于水,她浸在水中,像在母亲腹中,终于又有了安全的感觉。
可背上的伤,被水一激,则是百千倍地刺痛起来。她近乎本能地在水中蜷缩起身体,曲腿弯腰,双臂紧紧怀抱住了膝盖。
她不明白。
自己明明已经死了,为什么又有了心跳和呼吸。
她也不明白。
自己明明早已长大**,为什么又变回了少年模样。
为什么阖眼之前还是隆冬时节大雪天,睁开眼就变成了暮春时分的夜晚。
她憋着气,闭着眼,肺里因为缺少空气而渐渐焦灼。
终于,&ldo;哗啦‐‐&rdo;一声。
她浮出了水面,开始大口喘气。
等到呼吸恢复了平静,她扬声叫了碧珠进来。
伸手抹去脸上水珠的那瞬间,她看见进门的碧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