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里是诸多不痛快,&ldo;我一个老婆子,黄土埋到了脖子根,穿红戴绿的成什么样子。&rdo;
就算不是正红品红,那也是红。
到底是灼人眼的颜色,叫她如何穿?
她一面气恼儿子孝顺不到点上,一面又不快于自己老去的事实,几恨相加,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她忿忿地摔开了料子。
沈嬷嬷劝慰道:&ldo;伯爷是男人,心思自然不如女人细腻,想的不周到也是有的。&rdo;
祁老夫人听了却更不高兴:&ldo;这种事原是做儿媳的本分,远章是个男人不懂事,她一个女人总是懂的。可你看看,我那儿媳妇是个什么德行?疯疯癫癫的,哪有样子!说是儿媳,可何时在我跟前孝敬过?&rdo;
沈嬷嬷听罢,附和了两句后轻轻叹口气道:&ldo;夫人的疯病其实也好的差不离了。&rdo;
&ldo;疯病如何好?&rdo;祁老夫人不赞同,重重一拍桌子道,&ldo;她当年满嘴疯话,说什么所有人都会死,四处乱咒,连我也不放过,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好!&rdo;
她说完缓了口气冷笑起来:&ldo;那姜家也不知是造了什么孽,竟生出这么一个疯女儿来。&rdo;言罢略微一顿,她笑意愈冷,&ldo;小五身上流着她的血,保不齐也带着她的病,这万一要是疯了,那还有什么用处。&rdo;
沈嬷嬷道:&ldo;不至于,而且便是真带着病也无妨。您想想,夫人过去不也是好好的吗?她发病时,都已经二十多岁做了母亲了。五姑娘就是要犯病,想必也不会这般早。等到她嫁出去,疯不疯的,也就另说了。&rdo;
祁老夫人不置可否地一点头,忽然道:&ldo;说到婚事,二娘是要送进宫的,三娘许给了永定侯世子,小五则早有婚约,剩下的小六和小七吧年纪又太小……那么,就只有个四丫头了。&rdo;
&ldo;您有四姑爷的人选了?&rdo;沈嬷嬷诧异道。
祁老夫人从榻上起身,信步往窗边走去。
镂空的窗子,刻的九九消寒图,整八十一个梅花小窗格上头糊了轻薄剔透的纱,隐隐透着两分凉意。暑热未至,窗纱却已换了新。
祁老夫人将手贴了上去,轻笑道:&ldo;你可还记得当年那位名动大昭的宣平侯?&rdo;
沈嬷嬷愣了愣,斟酌着道:&ldo;老奴只听说过一些他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