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笠泽江,并不是谁想渡便能渡的成功的。
两国之间,自古以来,便梗着一条宽广大江。
夏国人,不擅水,也无多少造船的技术。笠泽江上来往的船只,几乎尽属襄国。夏人想要行船横渡笠泽,不说登天之难,也绝非易事。
姜氏所言,更像是无稽之谈。
一个无趣,又不可能的玩笑话。
祁远章认定她是在梦呓。
即便睁开了眼睛,人却还在梦境里。
他先前尚以为她做了个绝顶可怕的噩梦,可如今细想之后,便只觉得是个没有意思的怪梦。他怀着她的肩膀,漫不经心地拍了拍她的背,渐渐有些不耐烦起来:&ldo;好了好了,哪有什么可怕的。&rdo;
可姜氏在昏暗中盯着他,一声声地喊他&ldo;文骞&rdo;。
&ldo;文骞&rdo;是他的字。
她一向都是叫他&ldo;伯爷&rdo;的,鲜少像这样唤他的字。
祁远章有些不解。
姜氏说,夏王要打进来了,夏王要杀了你!
他让她不要胡说。
但姜氏不听,口中话语从支离破碎,慢慢变得清晰可辨。只是她的话,仍然听起来像是呓语。
祁远章终于掀开帐子,翻身下床,趿拉了鞋子去点灯。
伴随着轻微的&ldo;嗤啦&rdo;一声,屋子里瞬间亮堂起来。
他转过身,一眼便看见了洞开的帐子,上头刺绣的花样在灯火掩映下,变得影影绰绰,诡异莫测。
帐子里的人,蜷缩着身体,双手环过膝盖,紧紧抱着自己。
黑发如瀑,顺势垂落,遮去了她大半张脸。
祁远章定睛看了又看,看得心里隐隐发毛。
这样的姜氏,似乎不像是那个和他同床共枕,生育过女儿的人。
他举灯靠近,试图去拉她的手,却叫她尖叫一声划破了手背。妇人的指甲,留得尖长,修剪过后,小刀子似的锋利。
手中灯光摇曳,他立时便缩回了手。
可仔细一看,两道浅浅的血痕,早已明晃晃印在了他的手背上。
祁远章有些恼火,不明白姜氏怎么做个梦而已就被吓成了这个样子。他按捺着不悦,将灯放在了一旁的矮几上,再次伸手去拉她:&ldo;阿宁你起来,去洗把脸,再来同我说说你究竟做了个什么样的梦。&rdo;x33
他有心唤丫鬟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