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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打量着他,漠然道:&ldo;您爱淋雨您自个儿淋着便是了,我乐意打伞,又不费您的力气。&rdo;
祁远章抖抖身上湿漉漉的衣裳,倒是不见生气,慢条斯理地道:&ldo;你有事要说?&rdo;
太微看他一眼,没有言语。
她原本要同他商议的事,是慕容氏的那纸婚约。
可他连着几日不见人影,她想说的话,在心头反反复复过了数遍,如今一张嘴,却变成了毫不相干的话:&ldo;出了什么事?&rdo;
祁远章掏出块同样已经湿漉漉的帕子,在脸上胡乱抹着,声音闷闷地反问道:&ldo;什么出了什么事?&rdo;
他说的拗口至极。
太微向前迈了一步,离他更近,声音更沉:&ldo;皇上留您在宫中多日,不可能毫无原因。&rdo;
祁远章将帕子揉作一团丢在假山上。
素白的帕子上绣着一丛青竹,叫雨水浸透后变得愈发葱翠,如今落在假山上,便像是从石头里生出来的一抹绿芽。
祁远章道:&ldo;你当真想要知道?&rdo;
太微面上无大表情,略一颔首道:&ldo;靖宁伯府的生死掌握在您的手里,我当然想要知道。&rdo;
祁远章闻言,眼神微变,沉默了片刻才重新笑起来道:&ldo;是啊,靖宁伯府的生死,一直掌握在我的手里。&rdo;
如果他死了,靖宁伯府会变成什么样子?
他的女儿们,还可以嫁人。
嫁了人,便不是祁家的姑娘。
他是生是死,同她们也就没有什么干系。
可若是儿子,便大不一样。
他的儿子,要继承他的一切,好与坏,注定都逃不掉。
如果早知会有这么一日,襄国覆灭,世道大变,他宁愿靖宁伯府里没有一个孩子。
这样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世界,若有选择,不如不要来。
好在他这一生,除了太微几个外,已不会再叫任何可怜的孩子投生在靖宁伯府。
祁远章定定看着女儿,慢慢眯起了眼睛,似思索,似打量,似出神:&ldo;国师要大兴土木修建高塔,皇上留人,是为了商量具体事宜。&rdo;
太微抓着伞柄的手颤了一下:&ldo;十二楼?&rdo;
雨水积聚在伞上,一晃,便倾斜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