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玦闻言将脸一板,咬牙道:&ldo;我为什么要下山?我偏不走!&rdo;
薛怀刃面上笑意不减,眼里却没有什么笑。
杨玦看着,忽然一撇嘴道:&ldo;我这才来,你便要赶我走!我哪知道你这会儿在山上呀!我这不就是想着山上清净来歇歇脚嘛……&rdo;
他朝着薛怀刃走近两步,口气愈发显得委屈起来:&ldo;我就不走!&rdo;
可话音才落下,他又同只炸毛的猫似地跳脚道:&ldo;何况这天下都是老子的,区区一座破山老子难道还不能随意上来了吗?&rdo;
他瞪着眼睛。
委屈和愤怒都是真实的。
薛怀刃面向他,双手一摊,轻飘飘道:&ldo;这天下可不是您的。&rdo;
山风冷冷吹过来,吹得杨玦一个激灵清醒过来。
他悻悻地重归平静。
这偌大天下,虽然姓杨,但的确不是他的‐‐
暂时……尚且……
还不是。
可终有一日,一定会是他的。
他盯着薛怀刃,一边抬脚往温暖避风处走去。脚动了,眼珠子却没有动,面上神情变得十分古怪。
薛怀刃摇摇头,上前去轻轻拍了下他的脑袋:&ldo;看我做什么,看路!&rdo;
杨玦用鼻子出声:&ldo;哼!&rdo;
眼珠子倒是听话地转过来,看向了前方。
前方积雪已经开始消融。
融化得很慢。
不像山下的雪,早便已经化了个干净。
祁远章去见国师的时候,地上除了一滩滩的水渍,已不见丁点雪的痕迹。他把手插在袖子里,慢吞吞的,一步一步往前挪。
大雪耽搁了&ldo;十二楼&rdo;的建造进度,如今雪停了,自然是要赶工的。
赶工,便意味着他要比平日更勤快地出门。
可这么冷的天,总往外跑,堪称酷刑。
祁远章脚下的步子迈得更小更慢了。
国师焦玄一早便站在窗前眺望,眼看他进了门,眼看他向前走来,可半天过去了,这人仿佛还在原处没有动过。
焦玄拄着拐杖低低笑了两声,自言自语般道:&ldo;这靖宁伯可真是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