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握棋笥,祁远章的眼睛慢慢亮了起来。
那是一种很奇怪的明亮,如同夜空中唯一的那颗星星发出的光芒一般,有着渺小孤独却夺目的璀璨。
一旁的焦玄还在招呼他:&ldo;事已至此,伯爷便不要自谦了,快来同老夫下上一局吧。&rdo;
祁远章打开了棋笥的盖子:&ldo;那我便恭敬不如从命了。&rdo;他取出一枚墨翠棋子,将其轻轻落在棋盘上:&ldo;国师请。&rdo;
&ldo;第一步便下在这里,可是少见得很。&rdo;焦玄拈着一枚白子,慢慢敛起面上微笑,&ldo;这般看来,靖宁伯若非是个高手,那便真的是一窍不通了。&rdo;x33
言罢,他也平静地落下了一子。
紧追不舍,就跟着祁远章。
祁远章笑着摇了摇头:&ldo;国师这棋下的,倒也像是一窍不通。&rdo;
焦玄似是被他这说法给逗乐了,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周围随侍的几个宫人见状,皆无声地退了出去。
室内转眼便只剩下了他们二人。
对面而坐,一人持黑子,一人持白子,老老实实、认认真真地下起棋来。谁也没有再多说什么棋局之外的话。
屋子里就这样安静了下来。
除了清脆的落子声外,便只剩下沉默。
渐渐的,连室外的落雪声都变得响亮起来。
簌簌‐‐簌簌‐‐
风雪不断拍打在窗子上,像有人在疾步走动。
一局棋,下了很久很久……久到似乎天荒地老也不会见到结束的那一刻。没有人知道棋盘上究竟是怎样一个局面,也没有人猜得透下棋的两个人心中都在想些什么。
偏殿里伺候的宫人,只知道雪停了,棋也没有下完。
他们扫了雪,清了瓦,眼见天色暗下来,却仍不见里头下棋的两个人出来。
太奇怪了。
什么样的棋,要下大半日还分不出胜负?
可国师没有发话,便谁也不敢上前去打扰。
他们只能候着。
像一尊尊石头雕出来的人般,屏住呼吸,安静等候。
夜幕很快落了下来,变成一匹光滑的黑色缎子。
雪已经彻底停歇。
只余凛冬的寒风,仍然没完没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