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邪捉摸不透她的心思。
“为什么?”他狐疑不决,又问一遍。
太微目视前方,没有看他,只低声反问了句:“国师想杀我,机会多得是,但他偏偏没有那样做,是为什么?”
无邪苦笑了下,怏怏道:“我若是猜得透国师的心思,也就不是我了。”
太微也笑,好像在说一件十分有趣的事,但眼里并无笑意:“很简单,我活着比死了对他来说更重要。”
虽然只是猜测,但太微认为国师必定已经知晓了六合教玉像的事。
以他的习性,不可能只将那种事当做巧合。
他先前不提不问,只是关着她,并非心软或是拿不定主意,而是因为他还没有和薛怀刃谈过话。
然而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能靠個“谈”字便解决的事,哪里能有三尺冰冻?
太微道:“不过,他不杀我,却难保他不会敲开我的脑袋,看看里头的脑髓是什么颜色。”
“又或者,他会挖掉我的眼睛,拔掉我的舌头,将我做**彘也说不定。”
左右,她只是像“仙人”。
太微正色道:“倘若那样,我就会成为你家主子的梦魇。所以这一次,要么一起脱身,要么就斩断他的念想,让他再也不必回头来救我。”
无邪沉默着。
他知道太微说的没有错,所以他只能沉默。
这时,斩厄突然拿胳膊肘撞了撞他。
“干什么?”无邪蹙着眉,没好气地看向他。x33
斩厄看起来还是平日呆头呆脑的样子,不知道在想什么:“你可以不听话。”
“……”愣了下,无邪问,“你说什么?”
太微叹了口气。
斩厄道:“我可以不听话,你也可以。”
太微听懂了,无邪却仍然没有明白,只觉得斩厄说得莫名其妙,有些不耐烦地道:“伱不是一向最听话,竟然也有不想听的时候?”
斩厄点了点头。
无邪撇撇嘴。
忽然,“滴答”一声,好像有水珠落地。
三人立即循声望去,发现声音在无邪脚下。滴滴答答,少年的左手在流血。
太微一把抓住无邪的衣袖。
袖子捋上去,昏暗中露出的胳膊上有一道五六寸长的血口子,狰狞到血肉模糊,看起来很吓人。
他的袖子,早就被血给浸透了,只是黑衣看不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