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还有伤呢!
大冷天的,又是风又是雪,非要他去陵园,根本是折磨。
但第二天,慕容二爷还是乖乖地起身更衣,穿上大氅出了门。这一回,他看明白了。
比起他们兄弟俩,这侄子显然更讨厌老四。
就算他看起来笑微微的,张嘴闭嘴四叔来四叔去,但那种厌恶,透在呼吸里。
而老四,也很清楚这一点。
慕容二爷上了马车,透过狭小的车窗小心往外看。
风雪中,有几个劲装的陌生面孔,正骑着马,不远不近地跟着他们的马车。
看来,这几个都是他那“好侄子”的人。
也不知道流落在外的那些年,一个小孩子是如何长大的,竟然长成了今日这副模样。
慕容二爷收回目光,将窗前遮风的短帘放下来。
另一驾马车上,薛怀刃正在同慕容四爷说话。
他问的,只是些无关紧要的旧事。但慕容四爷很不想回答,他每回忆一次,胸腔里的那颗心都会变得更沉重一点。
渐渐的,心已经重得像石头。
巨大而坚实,没有一丝缝隙地压下来。
令他的呼吸和话语也变得滞重起来。
“你爹他……一向很讨厌冬天……”慕容四爷缓慢地说着那些久远的人和事。
他和大哥一母同胞,年纪差得也不算太多。
大哥总是带着他读书习字,护着他爱着他,到死都是个好哥哥。
可他最想要的东西,却被大哥抢走了。
他明白,那其实不能怪大哥。
但明白归明白,他心里还是恨。
即便过去多年,恨意也没能消散。他被那恨折腾得千疮百孔,连如何去爱人也忘了。
无处宣泄的恨,让他红了眼睛。
他想要的被大哥拿走了,那他便去拿走大哥想要的。
即便那些东西,他本可以不要。
身上发冷,慕容四爷紧了紧大氅,“小时候,每逢下雪,他便躲在屋子里抱着手炉不肯动。”
“说雪一刻不停,他便一刻不要出门。”慕容四爷笑了下,“但让他多穿两件衣裳,他又总是不愿意。”
身下马车嗒嗒作响。
路上并没有什么行人,前往陵园的道路,比往日还要荒凉。
慕容四爷靠在车厢上,忽然听见了一声冷笑。
他连忙抬眼朝前方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