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他和焦玄私下会面的时候不多,但焦玄往常并不是这样古怪的人。
“这下可怎么好……”相国白来一趟,腰身仿佛又愁得瘦了一圈。
纸片似的人,风一吹就要扬起来。
他嘟哝着,“国师莫不是老糊涂了”,一边脚步虚浮地往外挪。
忽然,“陆相国。”
迎面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他急急忙忙抬头去看,只见杨玦一脸沉沉地走过来,马上挤出笑颜道:“原来是殿下!”
“真是巧,您也是过来见国师的?”不知自己方才的话被杨玦听见了多少,他有些张皇。
但杨玦很快便一扫阴沉,笑起来同他寒暄。
大概是没有听见。
陆相国放心了些。
然而,心还没有放到底,他便听见杨玦不紧不慢地问了句,“您方才说,国师老糊涂了?”
“没有没有!您听错了!”一着急,陆相国差点咬到舌头。
一把年纪了,没想到自己还会怕个小孩子。
可不知道为什么,近些日子不再胡乱杀人,动不动就要抽人鞭子发火生气的杨玦,看上去比往常都要可怕。
陆相国胡乱地搪塞起来。
还好他不承认,杨玦也就作罢了。
时近六月,未时的日头,又毒又辣。
陆相国慌乱地离开了国师府。
屋子里,焦玄还在发呆。
蝉鸣不止,冰块消融。
桌上的水果,发出即将**时才有的浓郁香甜气味。
杨玦掀开珠帘走进去时,还以为自己走进了果园。
“国师?”
他低低唤了一声。
焦玄转过头来,口中讷讷道:“祁太微就是仙人……”
“国师!”杨玦走近,微微提高了声音。
焦玄眨了下眼睛,像是忽然从梦中惊醒一样:“殿下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