郊外树林里,沈清霜跪在一座孤坟前磕了三个头。
对于她来说,今儿一天几乎可以算是天塌了。
作为长宁侯府的嫡女,她从小养尊处优活到十五岁,要什么有什么。
唯一遇到的烦恼就是如何让心上人六皇子喜欢上自己?
可不过一天的功夫,她的天就塌了。
嫡亲的哥哥被杖责,昏迷不醒,父亲被停职,而一向疼爱她的母亲成了人人厌弃的罪人,自尽于飞鹰卫。
婆家休弃,娘家不要,可怜她母亲最后竟落得一个死无葬身之地。
她只能拿出自己存的私房钱,买了一口薄棺,将母亲葬在京郊树林中。
“母亲,你走了女儿以后可怎么办啊?”
沈清霜往坟上添了一把土,哭得红肿的眼已经流不出泪来。
她从袖子里摸出一块白布。
那是她从母亲袖子里扯下来的,上面用血写了一行小字:沈初是亻白。
沈初是亻白?
沈清霜看得一头雾水。
最后两个字血迹模糊了,只能勉强看出半边,看不出到底是什么字。
但不管是什么,母亲既然特地留了血书,就说明沈初一定有问题。
母亲落得这般下场也都是沈初害的。
沈清霜捏紧了手里的白布,“沈初,你不得好死。”
沈初并不知道长宁侯府发生的事,一出飞鹰卫,她就碰上了正在飞鹰卫外面转圈的李承宣。
“承宣兄,你怎么会在这里?”
“阿初,你总算是出来了。”
李承宣三步并作两步跑过来,扯住她的手臂上下打量一遍。
“你没事就好,我听说你被飞鹰卫带走了,担心坏了,回去求着我祖母进宫去打听你家的事。
后来听说你没事,很快就能出来,我这不赶紧来接你了嘛。”
沈初心中感动,“让承宣兄担心了。”
李承宣摆手,“嗐,咱们兄弟之间客气什么,走吧,我在飘香楼定了雅间,兄弟们为你去去晦气。
飞鹰卫这种地方太吓人了,希望我们以后都别来。”
他拉着沈初径直上了马车,小声嘀咕,“你不知道,上次我被六殿下去里面踢出来的,摔得我浑身疼了半个月呢。
真是奇怪,你给他读书,他没打你,我给他唱个民谣,他怎么还黑脸踢我呢?
难道是我唱得太难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