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出来了又不肯废太子。纯属把他当狗养,要他一天到晚冲着李亨狂吠,其实紧紧拽着狗绳,不让狗真咬上去,现在还多养了一条狗。
话说回来,李林甫亦好奇薛白要如何拉拢太子义兄,这绝非易事。他眼中精芒一闪,决定试探一二。
“若本相猜得不错,你打算让杨銛接手此案,借机恫吓王忠嗣?”
薛白摇了摇头。
若说拉拢王忠嗣好比夺人之妻室,李林甫这手段就太简单粗暴了些,“王忠嗣,伱若不识好歹,这大罪就落到你头上了?”
“我们不查。”薛白道:“右相只需说查不到线索,请圣人将此案交给……东宫来查。”
“由东宫查?”
李林甫本想端起金杯,闻言动作一滞。
他愣了愣,时人称他为索斗鸡、肉腰刀,相比于眼前这少年的阴险,此时此刻,他竟有种自愧弗如之感。
那道看向薛白的目光逐渐复杂了起来,除了惊异与忌惮之外,还有默契,以及一点点幽怨……这原本该是为右相府出谋划策的女婿。
薛白这条奸计很毒,因为只要他们双方联手,就能决定东宫能查到什么、不能查到什么,甚至能决定圣人是怎么看待东宫查出的结果。
到时,离间太子与其义兄,已从不可能变成可能。
“本相明白。”李林甫终于端起酒杯。
“好。”薛白道:“那就说定了。”
两个金杯隔空互敬了一下,达成了默契。
但有一点他们都没有提到,离间了李亨与王忠嗣之后,李林甫也可以拉拢王忠嗣。
薛白是故意的,多这一丝的可能性,他就能让王忠嗣多一点活命的机会……
正事谈妥,李林甫示意让婢女们进来侍酒,再次学起圣人的爽朗大笑。
“当时你与你阿爷一道过来送聘,因一些小事耽误了,这桩婚事可继续谈了。”
嫁女之事,他其实已有些犹豫,不喜欢薛白剑走偏锋的风格。但犹豫不代表放弃,可以预见今日之后李亨必要全力拉拢薛白,这绝不是他想看到的结果。
“此一时,彼一时。”薛白道:“右相不必旧事重提为妥。”
“广平王曾打算将和政县主嫁与你。”李林甫脸上虽有笑意,习惯性地还是语带威压,“依本相看,你尽快与十七娘成婚为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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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上菜。”
李岫转头看向宴厅,招过婢女们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