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姜忆睡下后，叶岚脸上的笑容也逐渐消失。

他感觉胃里一阵翻涌，想要咳嗽，又怕吵醒姜忆，只能死死捂着嘴，身体猛烈颤抖了几下，愣是一声不吭。

把手拿下来时，上面已经殷红一片。

叶岚脸上没有什么过多的表情，他熟练地在旁边抽了张纸，将手上的血迹擦干净后扔到了柜子后面的**桶里。

那个**桶被藏在柜子后面，因此姜忆进来时并未注意，里面已经有将近三十张染血的卫生纸。

叶岚看了**桶一眼，又抽出两张纸，仔仔细细将手擦干净后才伸手去抱姜忆。

在看向姜忆时，他的眉眼都温柔了不少。

他将姜忆抱起来，放在床上，替她盖好被子，掖好被角，慢慢坐在了床旁边。

床上的姜忆呼吸平稳，光洁如瓷的脸上找不到一点瑕疵。这么近的距离之下，叶岚甚至能看到她轻轻颤动的睫毛和脸上细小的容貌。

好美。

叶岚心忽然颤了颤，他垂下眸子，不由自主靠近了姜忆。

却在即将靠近她时猛地顿住，身子再度颤抖起来，他连忙离开床边，按着柜子，好一会儿才重新抬起头来。

他脸上几乎没有任何血色，手也在轻轻颤抖，上面依旧是一片猩红。

他知道他的时间已经很短了，不能再拖了。

他用纸擦了擦嘴，上面全是腥臭的血液。

即便他在变成顾千尘的时候，复制了他身上所有一切，包括血液，可他依旧觉得这些血液是肮脏的，是不堪入目的。

他不想让姜忆身上沾染这些令人作呕的血液。

最终叶岚还是没有吻上去，只是小心翼翼，近乎虔诚地伸出手一点点描摹着她的五官。

半晌，叶岚轻轻笑了：“姐姐，再见了。”

他的声音已经沙哑的不成样子，像是七八十岁即将入土的老者的声音，跟他之前的声音天差地别。

当姜忆看不见的时候，他整个人也很颓废，脸上尽显疲态，动作也是有气无力的。

似乎这段时间的伤已经吸走了他身上所有的精力和生命力。

他已经很累了，这个阶段，就算只是露出一个笑容也能让他疲惫不已。x33

但他依旧笑着，笑得额外温柔。

“姐姐，谢谢你。”

说完这一句，他深吸一口气，慢慢站起身，关掉床头的灯，一步一步朝着门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