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虽然复杂凶险,但只要赵宁没有乱了方寸,就说明他胸中仍有丘壑,扈红练自然也不会绝望。
赵宁轻挥马鞭,策马疾驰出去。
门第不出手,他就没有抓住门第把柄,反过来对付门第的机会;但如今门第已经大举行动,他要达成既定目标,也要接得住招才是。
而不管赵宁能不能接得住招,门第都会动手,不是他想要对方怎样对方就怎样的。眼下的乱局是赵宁的机会,也是他的险境,他注定了是要在刀尖上行走。
就目前的局面来说,涉及赵氏的案子,不管现在是在都尉府还是京兆府,最终都会因为兹事体大,交给三司会审。所以赵宁并不十分着急。
案子到了三司,将门跟门第又分庭抗礼,决定一切的就将是皇帝的意志。
……
宫城,崇文殿。
宋治的御案上依然堆着两座奏折小山,不同的是,他此刻却没有翻开其中任何一本,而是在闭目沉思。整个空旷宽敞的大殿里,就只有老宦官敬新磨侍立在一旁。
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了若指掌,这是每个励精图治的皇帝的梦想,但大齐的天下太大了,所以这个梦想对宋治来说只能是奢望。
至少目前如此。
但发生在京畿之地的大事,宋治却能在第一时间就得到飞鱼卫的禀报,所以无论是码头命案还是石门县水坝械斗案,宋治此时都已经知道了。
门第对付赵氏的案子不止这两个,所以宋治知道得也更多,在此之前,已经有近十波飞鱼卫的探子进过这座大殿。
不知过了多久,宋治睁开了深邃的双眼,无声而又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头也不回的道:“大伴,你说朕是不是一个昏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