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眼下的情况来看,赵氏处境颇为不妙。看来上回赵氏对付刘氏的雷霆一击,让门第感受到了极大威胁。如若不然,门第眼下也不会这般同心协力,把阵势闹得这么大。”
宋治手指轻轻敲打着案桌,四平八稳的道,“如果赵氏没有万全之策应对,只怕这场劫难很难度得过去。”
敬新磨在一旁寻思着道:“观赵氏扳倒刘氏的手段,可知对方不是一点心思都没有,这回应该不会没有防备......经历了代州之事,又面对门第对将门的不断压迫,赵氏愤而反击理所应当,不如此倒是说不过去了。
“只不过赵氏到底是将门,论及阴谋算计,相比门第文官到底差了些。这回门第又是多家联手,布局缜密,行动迅捷,赵氏应付不过来,也是情理之中。
“倘若赵氏果真应对不了,那倒的确会很难过这一关。”
宋治不轻不重的嗯了一声,忽然说起好似不相关的另一件事,“上回朕依照跟大伴商量的意思,借扩充《方物志》书吏队伍的事,让宰相从国库里拨付钱粮,好解决飞鱼卫粮饷不足的问题。
“宰相虽然同意了下来,但在款项的数量上,却给得并不多,完全没有达到朕的预期。似乎宰相已经察觉到飞鱼卫的存在,在有意控制。”
敬新磨眼神沉了几分,公鸭一样的嗓子带上了怒意,“陛下,恕老奴直言,徐相担任宰相多年,之前又是辅政大臣,如今权势过盛,对陛下的掣肘太大了。”
宋治微不可查的点点头,却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他沉吟了片刻,忽而又道:“朕派往北胡的飞鱼卫,书写《方物志》已有多时,也打探到了很多消息。
“可综合他们传回的情报,北胡并没有太多值得关注的地方,一切都跟之前一样。天元王庭也没有那么强大,至少不比其它三个王庭强多少,根本不具备威胁大齐的实力,也没有统一草原的可能。
“倒是之前他们暗中对付雁门关赵氏族人的事,现在已经渐渐流传开,各个大小部落都说,那只是天元王庭为祖先左贤王报仇的举动。
“在那之前,天元王庭的可汗,就多次在醉酒后表示,一定要为祖先复仇,让赵氏的人付出代价,以告慰祖先的在天之灵,好寻得祖先的庇佑。”
说到这,宋治再度沉默下来,没有只言片语的评论。
敬新磨也没有贸然接话。
良久,宋治拿定了注意:“且先看看再说。看看赵氏到底能不能应对眼下这个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