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骑着罕见的汗血宝马,一身品质不俗的绸缎衣裳能抵平民百姓一年饭食,腰间玉佩可以换来一栋三进院子的中年富人,唉声叹气的向同伴诉苦。
“要不说人强不如运强呢,你别看我家夫君升了五品官,在遍地都是权贵的燕平,那也就比路边的贩夫走卒好些,现在物价都上了天,俸禄都不够吃食。”
一辆能容四个人的马车上,一位满头珠翠的妇人,看似烦恼实则得意的向蜜友倾吐烦心事,“家里孩子大了,这要是不能进清河书院,日后哪有前程可言?
“你是不知道,清河书院的束脩可贵了,要夫君好几个月的俸禄!可有什么办法呢,整个燕平城里,就清河书院的先生学问渊博,名师才能出高徒......”
与之相比,在道旁田地里忙碌的农夫,面朝黄土背朝天,在略显炽烈的阳光下挥汗如雨,就显得比较沉默,没谁有心思跟身旁的人闲扯。
这可是春播春种的关键时节!
地里的活计半天都松懈不得,趁着天气晴好自然得使出吃奶的劲,要是忽然变了天下起雨来无法耕种,误了农时没了收成,一家人怎么活?
在地里忙碌的不只是青壮男子。
头发斑白瘦骨嶙峋的老人,哪怕是挥几下锄头都要咳嗽得满脸皱眉乱颤,也不敢停下来歇息,包着头巾衣衫打着补丁的妇人,动作麻利不让于男人。
还有半大的孩子,穿着不合体的大人的破洞麻衣,光着脚在一旁帮忙,或者拔草或者翻土,无不是全神贯注。
一些还没锄头高的少年,挥动锄头虽然吃力但绝不含糊,用手背抹汗的时候,手掌上的茧子在阳光下格外醒目。
官道上的锦衣热闹,与他们距离是那样近,彼此间连气味都能闻到;
那互相之间的距离又是那样远,无论道上的人还是地里的人,都没有过多关注对方。仿佛大家并不存在于同一个世界,也不是一个种类。
这天下的物种,山里的走兽飞禽也好,野外的林木花草也罢,但凡属于同一个种类,哪里会有这些人之间这么大的差别?
赵宁停住了马。
他被短暂拦住了前路。
马前几步之外,有头发发黄皮包骨头、胳膊挽着简陋包裹,带着两个流着鼻涕的半大孩子,埋头向燕平城方向默默赶路的一个妇人,忽然晕倒在地。
好在她赶路的时候,是紧着路边前行的,所以纵然倒在了地上,也不曾阻塞道路让马车无法通行——饶是如此,旁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