饿兵的道理你还不知?大染缸里又岂能有清衣?
“大齐延续一百多年,中原皇朝更有数千年,官员早已捞钱成性,这是改不了的,莫说我一个刺史无能为力,就算是陛下,也不可能与天下官员为敌!
“对贪赃枉法、鱼肉百姓的官员,我们可以稍加惩治,乃至跟百姓赔礼道歉,以此平息民愤,却不能奢望杜绝此事,让整个官府清明如水——水至清则无鱼。”
说到这,他顿了顿,深吸一口气:“汝贤,你要明白,自从天下有了国家,这世上的人就分为了两种,一种是统治者,一种是被统治者。
“前者不种地不放牧,正是靠着捞取后者的血汗钱,才能拥有财富,进而确保自己能够稳定统治后者——这就是人间亘古以来,最大的大道至理!
“天下的所有道德,能存在就有统治者认可,能发扬无不是统治者所提倡,自然是为了维护统治者的一切,这是根本。
“以孝治天下,追根揭底是要百姓像孝顺父亲一样忠于君王,岂能治到最后妨害统治阶层?”
陆瑞呆在那里,如被雷劈。
他惊恐的看着刺史,仿佛已经不认识对方。
他怎么都没想到,对方会说出这番话来。
那不是他认识的先生。
在国战前,他是时任经学博士的刺史最看重的晚辈,是对方的得意门生;而在陆瑞眼中,刺史是学富五车、德高望重的长者,是他敬佩和学习的榜样。
对彼时的陆瑞而言,成为刺史那样刚烈正直的人,就是人他的生方向。
然而世间最善变的就是人,一场国战五年分别后再相见,无论刺史怎样尽力显得跟当时别无二致,陆瑞依然敏锐发现了对方的巨大变化。
一言以蔽之,眼下的陆瑞是刺史曾经的模样,而如今的刺史已成典型官员。
陆瑞原以为刺史是外圆内方,却怎么都没想到,对方已经从根子上发生了彻底的变化,变得不再是以前那个人。
陆瑞哆哆嗦嗦的看着刺史:“先生饱读诗书,竟然非议圣人之言、污蔑礼仪道德?!”
刺史轻笑一声:“何谓圣人?谁封的圣人?汝贤,你可别忘了,选择法家的是秦君,选择儒家的是汉武,他们都是皇帝,而不是百姓。
“你口中的孔圣人,创立儒家学说的初衷,可是为了维护、延续周朝统治,谋求重现周朝辉煌,确保贵族地位,可不是为了百姓。”ωωw.
陆瑞面容僵硬,气得浑身打摆子:“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