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起着烧,后来烧退了,身体开始发凉,比发烧还叫人害怕。
李郎中过来施了针,但她没有开药。只抱拳留下一句“另请高明”就斜跨了药箱匆匆逃离。
孙御医看过之后没有说话,踱到院子里才摇头长叹一口气:“杨大人脊背受了重疮,伤及内脏,本就该好好静休,却又淋雨受了寒,如今只能听天由命了。”
“准备后事”的话还没出口,就见刘氏把头磕在地上哭着求她:“大人行行好吧,发发慈悲,我就这么一个女儿,一家老小全指着她,我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这个老头子也不要活了。”
孙太医有些烦闷,却也只得硬着头皮宽慰:“晚辈也只是一个寻常的医者,并非神仙,实在力有未逮啊。”
一众下人见状也都哭哭啼啼地跪下,其中一个眉目清秀的少年哭得梨花带雨,膝行过去抓住孙太医的衣角,飞快地打着手语,喉中发出嗯嗯啊啊的声音。
太医听不懂哑语。少年就拼命磕头,三两下就把头磕红了。
“不是本官见死不救。”孙太医叹道,“以杨大人现在的状态,连口水都喂不进去,我怎么开药?”
“那若用药蒸呢?”
她背上的伤口未愈,药浴只会加重她的病情,药蒸就不一样了.......
太医回过头,看到不远处站着的那道挺拔的身影,火光映着他坚毅的侧脸,所有的喧嚣在这一刻饶有默契的戛然而止。
太医回过神来,背手想了想,然后肃容道:“可以一试,但一般人做不来。”
不等她说下去,周世景就淡淡地开口:“春春、夏夏帮忙把家主送到耳房,其他人都去烧水。”
众人得了令再也顾不得哭了,纷纷忙作一团。
烧水的烧水,磨药的磨药。
等杨思焕被转移到耳房里,太医低声嘱咐:“公子切勿停留太久,免得叫药气伤了身子。”
周世景颔首,太医关门退了出去。
屋子里很快就被蒸汽熏湿,残灯晃了晃,没多久就灭了。
黑暗中,周世景把衫子一件件除去,只留下薄薄的中衣,按着太医的交代,用帕子沾着药水不停地擦拭她的胳膊。
他闭上了眼睛,当初为什么不阻止她出门?就算是发火,也该竭力劝阻的。
想到这里,他自己的额头抵着她的额头,用手摩挲着她的鬓角,在耳边轻轻地说:“你不要这样一直睡,好不好。”
杨思焕皱眉,她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