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摇晃晃的感觉,让杨思焕有些难受。
她大病初愈,本就精神不济,以为走水路会省点心力,就乘了这商船去赴任。
这条运河断续经过三朝的挖掘,比她印象中京杭运河要宽得多。
在这技术相对落后的年代,商船竟是惊人的大,单是船上的茶室就摆了十来张长几,供来往的商客喝茶闲聊,打发时间。
关上了门,喧嚣戛然而止,只有河水拍击船板的声音。
杨思焕背靠着门慢慢坐到地上,豆大的汗珠滚落下来,她喘着大气,仿佛就要窒息。
右手一阵阵的痛,由内而外,好像真的像梦里那样,被石头砸了。
“这是真的吗?”她心里想着,已轻轻的说出声来。
有个人回来了,她要赶走本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夺回自己的身体。
这样的想法,像潮水一样把杨思焕吞没。
她慢慢地闭上眼睛,又回到了大雪纷飞的梦里。wwω.ЪiqíΚù.ИěT
“这不是梦,你逃不掉的。”雪夜中,有个熟悉的声音振聋发聩,“你知道他们口中的‘张首辅’是谁吗?”
杨思焕在原地转了一圈,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雪夜失了方向。
“你是谁?”问题脱口而出,答案却早已在她的心里。
须臾,身后响起杂乱的脚步声,杨思焕回过头,有人提了灯笼从纷飞的大雪中走来。
是两个锦衣卫,她们一手打灯笼,一手拖了个奄奄一息的人。
杨思焕站在路中央,她们却像没看到她一样,不紧不慢地朝她走来。
被拖着的人披散着头发,穿得是正五品官服,脚上戴着的铁锁,在雪地里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
“已经是第三个了。”锦衣卫说,“得罪过张首辅的,有几个能善终。”
此情此景,和那次梦里的一模一样,唯一不一样的是,这一次,她总算看清了那个官员的脸。
“谭政。”杨思焕听到自己轻声唤了出来。
是了,那个血肉模糊的人,正是她曾经的下属,礼部郎中谭政。
杨思焕看见她时,她正吃力地抬起眼,目光空洞地仰望夜空,嘴里低低地呢喃着:“逆乾坤...杀忠良,弑亲母......张珏,你不得....不得好死......”
明知是梦,杨思焕还是怔在了原地,眼看谭政“哈哈”笑了两声,尔后歪了头,永远的沉默下去。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