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盛捂着被砸出血的额头不敢说话，垂下的眼眸里带着不知名的色彩，浓黑的眸子仿佛密林里的泥淖。

“虎王岭，是我手底下的一狗，圣上拿我手里的一条狗，给公孙钺做垫，你觉得，公孙钺是个什么东西呢？”

康盛瞳孔缩了一下，猛地抬头：“爹，您说……什么？虎王岭是……”

康浩毅轻轻摇了摇头，长叹了一声：“我心疼你自小体弱，不逼迫你练武，不带你去战场，但你不能连咱家的发家史都不知道，若不是老子跟对了人，世子？你现在就是个虱子。所以你要明白，我们家背后的主子，只能是皇帝。”

康浩毅沉了沉声道：“之前你还小，做事荒唐，我不追究，但现在你已经是大人了，有些事情，该明白了。忠于皇帝才是正道，皇子之争不要掺和，谁来也不要管，只要你不站队，日后你除了谋逆之罪，圣上都能把你保下来，但你要是不知死活乱站队，就别怪老子不讲情面也不能让你把镇边王府拖进困局。”

“……是……”康盛声音都在颤抖，左手抓住颤抖的右手，却连带着左手一起在颤抖。

“你怎么了？盛儿？”康浩毅注意到了康盛拼命想要隐藏的颤抖，沉声问道。

康盛嗫嚅了一下，没说出来什么，康浩毅却灵光一闪，脸色突然白了：“你！你个逆子！在我不在的时候做了什么？说，说！”

康浩毅一声吼，康盛腿一软就跪了下去：“是，是英国公……他说……从龙之功，可比继承之后得到的权力要多的多，也……也会让您对我，刮目相看……”

“蠢货！”康盛还没说完，康浩毅便一声怒吼，一拍桌子上前一个巴掌扇到了康盛脸上，“我打死你这个拎不清的蠢货！”

怒吼之中，周围管家小厮齐齐上前拉住康浩毅：“王爷，王爷，不行啊！”

“住手！”一片吵闹声中，张氏匆匆赶来，大声喝止的同时拦在了康盛面前，“王爷你要打死我们唯一的儿子吗！”

看着拦在康盛面前的张氏，康浩毅气得手都在颤抖：“打死他，打死他要是能改变现实，我宁愿打死他！这个混账干的事，你知道吗？你是不是知道！”

张氏拦在康盛面前，梗着脖子道：“是，我知道！孩子有上进心不是好事！他又不像你皮糙肉厚能打仗，那他不这么做能怎么办嘛！”

康浩毅猛地抬起手，却迟迟打不下去。

“你还要打我？好啊！康浩毅，你打，你打啊，往这打，你打死我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