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飘荡在空气里的数重背景乐消失的现在,让房间忽然显得过于安静了。
月见坂真寻的声音像一场绵长的梦境,在人造光的透明线条里徐徐弥散。
她的英语带着地道的牛津腔——就是那种会让人觉得是在装腔作势的、带着典雅的书卷气和上个世纪上流社会的傲慢的口音。
这样的口音,加上她沉静笃定的姿态,就仿佛她本人是站在那个时代的晨光里、矜持地剖析自己心路的贵族。
她按下视频,台词和柔和的乐曲一起传出来——她所复述的、达西对伊丽莎白的经典剖白,没有哪怕一个字的误差。
哒、哒、哒。
她的指尖敲击在桌面上,有节奏地,成为她独特的背景乐。
“‘我想和你一起生活,在某个小镇,共享无尽的黄昏,和绵绵不绝的钟声’。”
滴答、滴答、滴答。
客厅的座钟忠诚地运作,像是上个时代敲响的,诗人心底缠绵的跫音。
“‘脉管里注满了阳光——而不是血液——在一只深棕色的手臂中。
“我独自一人,对自己的灵魂,满怀着巨大的爱情。’”
即使复述着著名的情诗,坐在书桌边缘、双手撑在身侧的月见坂真寻依然是冷峭的。
她如冷月一般的姿态并没有因为脍炙人口的爱情诗句而融化半点,那双冰片一样的双眼里倒映着中原中也的影子,就像是研究员在通过高倍显微镜,在观察自己的玻璃载片。
“您还有什么疑问吗?”
“……”
光太刺眼了。
中原中也沉默着,盯着她看了很久。
嘴唇经过反复的翕动,最后终于成功地将言辞从干燥的喉咙里推出来。
“我以为你对爱情文学没有兴趣。”
“这是您在这七天里做出的最正确的推理——我确实对爱情文学没有兴趣。”
月见坂真寻恹恹地看了一眼屏幕,语气并不热络,“大脑和肌肉一样是可塑的,不同角度的刺激有利于脑神经的发展——您在锻炼肌肉的时候还要挑选杠铃的外形吗?杠铃不会占据脑容量,过了今天我就会把它们从我的脑子里完全删除。”
这句话就好像在说她的大脑是一块可读写的硬盘,她可以自由操控里面的内容,增加或者删减。
鉴于她连每天都给她送花的小少爷叫什么都记不住,中原中也完全有理由相信,人际关系是她会定期从脑子里删掉的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