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长庸一生贪财狠辣,不缺女人不缺钱,当然也没有一个贴心的人,生意无论大小,都是只有对手没有伙伴,他终其一生也不知道合作为何物,他像是个孤胆的英雄,又像是暗夜的小鬼,既邪性又强大。真正能拿下他的人不多,沈魏风如今可以算作一个,也许也是唯一能按住他的头让他不得不与之合作的一个。
一把年纪败在一个小的手里,苏长庸是服气的,毕竟长江后浪推前浪,自己早晚会有这么一天。m.bīQikμ.ИěΤ
不过,沈魏风一走,苏长庸还是忍不住站在自家院子里,又把他已经长眠地下的弟弟臭骂了一顿。
“长风啊,你死都死了!你说说你这么不安生,让我也不得安生!你死关我什么事!那是你的命!就像我也得认我的命!你摸摸自己的良心,你跟着我老子远走德国,读书,上学,好歹还过了几年舒心的日子!我呢?!我什么也没有!可我才是原配生的嫡子!你一个小妾生的**种!享了本该是我的富贵,活该你要下地狱!如今我也是没多少时日了,你与我也两清了!咱们还是放过彼此吧!”
骂着骂着,苏长庸突然颓然坐在石凳上,一时老泪纵横。
苏长庸本来打算在后院辟出了一间房想放上苏家祖上的牌位,可他心里有愧又有鬼,觉得活着无颜再见祖宗,于是就秉着“举头三尺有神明”的信念,遇事就在院子里唠叨,他觉着在这里死了的总能听得到,他的恨,他的痛,还有他的悔。
不过,苏长庸的妥协对沈魏风来说不过是成功的一半,因为这老狐狸杀死了不肯现在就赶赴冯村,理由是手里的生意没有料理完,总得到入秋之后才能抽的出身来。
入秋就入秋吧,眼看也没多少时日了,不过沈魏风为了防着苏长庸临到跟前再耍无赖,特意把他来冯村的日子定在了合同里,这才放心得离开了苏宅,引得苏长庸痛骂自己的亡弟。
虽说专家这事办得并不能说是十拿九稳,不过能有现在这个结果已经可以算得上令人满意了。
可临行前剩下的日子里,沈魏风除了惆怅就是失魂落魄,东西收拾得丢三落四,时常忘记还有什么要带齐,全然没有了去年奔赴冯村时的意气风发。
他想,也许是因为这趟旅程只有他自己一个人吧。
他记起去年苏筱晚这一路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也笑个不停,一身白色的文字体恤和深蓝色牛仔短裤,既青春又热烈,带着她一腔热情和对自己的倾慕与他一同踏上了去往冯村的火车。
那一幕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