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魏风在冯村工作的这段日子里目送苏筱晚离开已经不知道有多少次。
之前他有过不忍,有过无奈,也有过伤感,可都不抵今晚这样整颗心往下沉得难受。
那时候,两人吵过,气过,闹过,也哭过,所有的离去都写满了理由,但你总会有个法子去挽回去补救,小晚那样的性子,也不是个计较的人,很多时候还是豁达得很,浅浅一笑不快便烟消云散了。而今晚这些都是没有的,沈魏风只是觉得苏筱晚这样孤单地走扯得他心痛,黑暗的不单单是夜,还有他和她的前路,这预感让他心里怕得不行,多少年了,他没这么怕过。
可现在他还是要上楼去,去所长的临时住处单独谈话。
说是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沈魏风沉着脸走楼梯时却觉得他现在的人生连一分如意都没有。
虽然一场会下来顾所长并没有表现出对汪辉、小费和查慎明任何一个人的支持,对苏筱晚也算礼待有加,可沈魏风的直觉告诉自己,下面的这场谈话是冲着苏筱晚来的,而且目标很明确:劝他回头。
可他现在已经不可能回头了,劝什么都是徒劳。
二楼老吴的房间里,两张床铺都还是整齐的,而夜已经过了大半。
沈魏风坐在桌前,借着台灯的灯光看着手里的信,信封在桌上,上面印着某部委的抬头,面上是空的,没有写收寄件人和地址,明显是一封托人转交的信,没寄出过。
信的内容不算短,将近三页,写信人的字体很遒劲,与沈魏风的字非常接近,用的是黑色墨水,看起来阅读感很沉重,整页看去像文件似的令人有一种喘不上气的感觉。htTΡδ://WwW.ЪǐQiKǔ.йēT
沈魏风读材料和看书的速度可快可慢,紧急的时候他可以一目十行找到需要的内容,时间如果宽裕他也会放慢速度仔细去读,体会文章的深意,这既是他常年学术训练的结果,也算是他性格中的一部分,总之,掌控感好是他非常大的优势。
可这三页信纸,他看得非常之慢,坐在对面的顾所长连着抽了两支烟,他才算是看到了最后,信末尾的落款是:沈家忱。
谷</span>“你父亲也算良苦用心,这是我临上火车之前他秘书送来的,还特意恳请我一定要和你好好谈谈。你父亲工作那么忙,还能抽出时间来给儿子写封信,也算爱子心切了吧。”顾所长把烟摁灭在烟灰缸里,长叹了一口气。m.bīQikμ.ИěΤ
沈魏风没说话,双眼看向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