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是不怕,也不觉得多焦虑,只想着眼前最迫切的问题:绕过去,再绕过去,不要掉进坑洞里,不要陷进湿地里。m.bīQikμ.ИěΤ
其余的无暇去想,也无力去想,胳膊、腿和大脑此时都与汽车合为一体,人尽力和这辆机器配合得天衣无缝,肢体也变做这机器的外端。
正因为是这种状态,当远远的有一点光斑出现,沈魏风只是淡漠地看了一眼,心情毫无起伏,大脑机械地指挥手脚平静调整了方向。
然后,光斑一点点逼近,一点点变大,从最初的不规则形状到越来越圆,亮得简直光芒万丈,直冲到车头前才停了下来……
而这光斑后面竟是发动机的巨大噪声,在风声呼啸的荒野里震得空气都在发抖,沈魏风用力摇了摇头,强迫自己醒来。
“哎呀!终于找到你俩了!”牧民家的男主人从摩托车的后座上跳下来,迎着有点踉踉跄跄从车上下来的沈魏风走了过来,一把抱住了他,带着那淳朴的笑开心地上下打量了沈魏风一番。
“还好,还好,人没事!”
“我是没事,不过车上有个冻伤的人,得赶紧去医院。”
牧民家的男主人一听松开了沈魏风,走到车前拉开车后门,看见夏秋杨蜷缩在后座上正勉强睁开眼睛,下半身糊满了黑色的污泥,因为这么长时间过去,表面已经干了一层,看起来硬硬的微微发白。
“这是掉进草窝子里去了?”牧民家男主人走回来问沈魏风。m.bīQikμ.ИěΤ
此地人把湿地叫草窝子,既准确又形象,沈魏风记得这说法,点点头。
“费了好大的力气才给救了上来,但他那腿一直泡在烂泥里,天这么冷,只怕会有冻伤。”沈魏风说着也迎风咳嗽起来,惊天动地的。
“哎,老马,他俩刚掉草窝子里去了。”牧民家的男主人向骑摩托车的那人喊道,语气里充满了不可思议。
“呦,那还能有命回来,不得了啊!”
“走,咱们带他俩先去镇上的卫生所看看冻伤。”男主人重新骑上老**摩托车,扭头冲车里的沈魏风一挥手,意思是跟他走。
后面的路程顿时轻松了许多,天地间也仿佛因紧张散去而变窄了,寒风过处,荒草丝滑地波动着,空中的黑云也随之四下流转,月亮终于露出了它本来的面孔。
沈魏风这时想起了鲁迅《故乡》里的名句:深蓝的天空中挂着一轮金黄的圆月……
而这里的圆月相较之平原上的月又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