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人不在了,东西还在,意义便可永存!
汪辉**了一辈子,不要脸了那么多年,却偏偏被沈魏风的这段话说得皱起了眉头,心里一下一下跳得异样。
他也是冯村考古项目的一员,他也跟着队伍前后干了近两年,苦不是没吃过,探方不是没下过,包括大雪封山出去清路那次,谁都没他干得更加卖力,还有那种日日在方里拿着毛刷子顶着烈日,再焦急也得忍着的岁月他也经历过,而每当一种品类的文物出土时,所有人的欢欣也曾不可抗拒地激荡过他的心。….那样的日子但凡经历过,没有谁会真的忘却。
只是这些与艰苦掺杂着散落在冯村的每一个日夜里,陷入了暗沉,虽然它们本是金子,本该发光,完全可以推着一个人走向光明,却因为自私、嫉妒和忍不住的一己私利而令他急速堕入了尘埃。
汪辉非常聪明,刹那间就明白了沈魏风的心思:他在赌他还是个人,还没有泯灭所有的人性,他只是为了利益而心盲,需要有人为他擦亮眼睛,重新审视自己的疯狂。
这原本就不是哪一个人的事业,这是许许多多人的事业,更不是他沈魏风以一己之力就能撑起的伟大,他汪辉高估了沈魏风的私心,也忽略了这许多人的努力,那抱憾撒手人寰的老吴,不幸殒命的苏筱晚,还有沉默寡言的宋轶,乃至每一个身处其中的技师和技工,不管他们为了这栋事业的大厦奉献了多少心力,都是冯村项目的功臣,在这一点上,沈魏风确实没打算抹去他汪辉的付出。
就这样,汪辉动摇了,在沈魏风坚定的目光里,他慢慢松开了紧握尖底瓶细颈的手。
但可惜的是汪辉那松了力气的手只那么放开了一下,就又紧紧握住了瓶颈。
因为刚刚从门缝儿里吹了进来一阵寒风,天黑后的风更凛冽,更冰冷,寒气遒劲地刮进房间,一下钻进各种缝隙里,包括汪辉的裤管。
他感到了一种钻心的疼痛,那是腿伤的后遗症,是耳巴子送给他的人生礼物,也是沈魏风为了平息考古队与冯村村民间矛盾给他一木板后的遗恨。
“我管你这玩意儿是什么!要么你放过我,要么咱俩同归于尽!别跟我扯这些有的没的!”汪辉压不住心里再度窜上来的怒火狠狠道。
沈魏风刚才已经感受到自己一番话的成效,但汪辉这突然间的转变让他先是一愣,然后稍稍思索了一下就明白了问题出在哪里,他苦笑了一下,语气诚恳道:“我知道,你我之间有个人恩怨,你有事情在心里过不去,我可以理解,但这不应该祸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