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当时并没有出事,小雯只是差点儿滑倒,被门口的服务员一把扶住,受了点惊吓。
但这孩子到底还是没能保住,在婚礼后只在小雯腹中又多留了两三天,而这两三天里小雯无时无刻不在时强时弱的腹痛中煎熬,忍受着一瓶接一瓶的针药。
那是一个刚成形不久的胎儿,蒋宇托了一圈人才终于看到一眼,可就那么一眼,这个男人就绷不住了,出了冷清的病理实验室就捂着眼睛剧烈地抽泣起来,据他自己回忆,他这一辈子都没这么伤心过,而且那伤心就跟地震似的,把人颠得整个身子里面什么都不对了,还摇裂了好些别的东西,有关于他和小雯的,也有关于沈魏风的。m.bīQikμ.ИěΤ
病房外,蒋宇还没稳住自己的情绪,双眼通红,低头不语,沈魏风和周楚凝也都在跟前,就是没有什么合适的语言劝慰。
蒋宇这时哑着嗓子道:“你们回吧,她这个时候谁也不会见的,现在连我也不理,总得过两天让她缓缓。”
沈魏风没有反对,劝道:“别难过了,毕竟你们都还年轻呢。说起来,是我不该去你俩的婚礼,我不去,小雯那情绪就不会激动,也就不至于……”
“不不不,这又不是当天的事,隔了两三天呢,跟你去没关系,其实她这难受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本来就在吃保胎药和铁剂,大夫叮嘱过要多休息,少动气,可自打有了以后她在家还是动不动就发脾气,光婚礼的事就没少跟我怄气,我劝过,但没用,急了我也忍不住回嘴,责任还是在我,是我没照顾好她。”
蒋宇的自责和解释沈魏风是理解的,可他并没有从蒋宇的诚恳里获得多少实质上的宽慰,因为小雯的意外带有强烈的影射意味,这场意外里倒映出他压抑许久的牵念和他从未撒手的放不下。
出医院的路上他一直觉得一颗心在不停往下坠落,就像苏筱晚在黑夜里急速陷入漆黑的山谷一样。
心心念之必失魂落魄,不知了方向的沈魏风忘记了自己该回哪里去,又该怎样回去,只是大步在路上走着。
周楚凝默默地跟在他身后,她跟不上他的步子,他个子高腿又长,走得快是很难追得上的,但她今天没有喊他,就那么尽力跟着,更不提醒他应该叫辆车回去,眼看着沈魏风的背影和他的步伐,任凭一腔怒火和悲愤在腔子里沸腾,就跟正在炉子上烧着的开水,叮叮当当只待把壶盖顶翻。
突然,沈魏风停了下来,周楚凝这才发现是因为十字路口的红绿灯。
这里是皇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