煜所囚,后半生她又将被裴琮之所困。
她如何能忍?撕心裂肺地将桌上的茶盏杯壶都拂去了地上
瓷碎满地,她痛苦难当,颓然失了浑身力气,软着身子跪下去,掩面哭泣。
这样大的动静,遮掩得再严实,也会叫人知道。
尤其是那一地碎瓷片清扫出来还带着斑驳血迹,更是叫人诧异。
丫鬟们面面相觑,哪个都不敢言。
倒是夜里裴琮之来衔雪院,沈清棠犹犹豫豫地道:“今日哥哥可是去了无沁斋里?”
他随口“嗯”一声,问她,“妹妹问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沈清棠抿了抿唇,接着道:“哥哥离开后,无沁斋叫了大夫来,说是伯母跪蒲团念佛时不慎叫碎瓷割伤了膝盖,听说还挺严重的。哥哥可去看过了?”
“没有。”
裴琮之坐去榻边,示意她到身边来。
温柔娇软的身子搂进怀里,他抱了个满怀,才垂眸问她,“妹妹到底想说什么?”
“哥哥和伯母的关系是不是不大好?”沈清棠小心翼翼的看他,“好像好几次哥哥从无沁斋出来,脸色都不好看。是因为望安寺住持的事吗?”
府里人都对江婉和裴煜的事讳莫若深,更别提望安寺里的事。
她什么也问不出来,只能借着这机会,旁敲侧击的来问裴琮之。
他的眼里有一瞬间风雪俱灭的清寂,很快恢复如常,慢慢抚她如瀑的青丝,温声问她,“妹妹来府里时,是几岁?”
他分明知道。
沈清棠心有疑虑,仍是乖巧答,“五岁,和阿月一般大。”
那时裴煜已经离家,江婉深居无沁斋,裴子萋和裴琮之都养在裴老夫人膝下,所有都成了定局,不可更改。
“我被送到祖母膝下抚养,也是五岁。”
裴琮之声音温润,“我的母亲,因着我做错了一件事记恨于我,再不肯让我在无沁斋。”
沈清棠听了心里不由咋舌,她不明白怎么会有人记恨自己的孩子这么多年,也好奇,“哥哥做错了什么事?”
他幽幽一叹,摇头笑,“很久了,我也记不清了。”
沈清棠只以为又是同绣眼鸟一般的事,便也不再追问,只是话里不无唏嘘说,“我之前在无沁斋和江伯母相处过一段时日,其实接触的久了,才发现她也不同表面那般难以亲近。只是不善言辞,旁人看着她都觉得冷漠,也就越发远离她。”